謝容玄緩了一會兒，道：“有些頭暈。”

    “奴婢找府醫來看看。”

    “不必麻煩，可能是睡的不夠。”謝容玄為了早日回京，近來都沒有好好睡覺。

    春梨道：“那世子爺再睡一會兒。”

    “好。”謝容玄再次躺下。

    春梨看到謝容玄額頭上的細汗，有些擔心。

    謝容玄年輕、子好，他沒有多想，閉上眼睛繼續睡，睜開眼睛時，天還是亮的。

    他看一眼窗臺上的更。

    卯時。

    他居然從傍晚睡到第二天早上。

    太久了！

    平時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子就會跟著坐起來了，今日卻沒有，他刻意地手撐床麵，終於慢慢坐起來，卻渾冒汗，虛弱鋪天蓋地襲來。

    他承不住地再次躺倒床上。

    這次他到納悶，喚：“春梨。”

    春梨輕手輕腳又快速地走進來：“世子爺，你醒了。”瞥見謝容玄發白的臉，心裏不由得打了個突。

    “去請府醫。”謝容玄道。

    “是。”春梨連忙跑出慎行院，找來賈大夫。

    賈大夫年過半百，跟著老景國公當過軍醫，打過仗，如今是府醫，醫湛，一輩子最大的憾就是沒有醫治好老景國公的怪病。

    看到謝容玄臉的霎那間，心裏一驚。

    “賈大夫。”謝容玄客氣地喚一聲。

    “世子爺。”賈大夫行禮。

    “不必客氣。”謝容玄向賈大夫說明自己的況。

    賈大夫越聽越心驚，慢慢地坐到謝容玄跟前，將謝容玄的手腕放到脈枕上，指腹微地搭到他的脈搏上。

    “賈大夫，怎麽樣？”春梨急急地問。

    賈大夫抬眼著謝容玄。

    謝容玄道：“賈大夫但說無妨。”

    “世子爺，我還不太確定，我們再觀察幾日。”賈大夫的聲音裏都帶著抖。

    春梨不解。

    謝容玄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

    在東寧伯府的薑元意剛剛起床，心裏驀地慌了一下，作僵了一瞬。

    春桃沒有發現，繼續開開心心地說著今日的天氣：“明的，世子爺肯定還會來找五姑娘的。”

    薑元意回神兒，笑了笑，問：“你怎麽知道的？”

    “世子爺喜歡五姑娘啊！”春桃早就看出來世子爺十分喜歡五姑娘，不然也不會讓自己伺候著。

    “說。”薑元意不由得想到昨日和謝容玄互相表明心跡，臉上發燙。

    知道薑元意害了，春桃抿笑。

    薑元意嗔了一眼，道：“他今日應該不會來。”

    “為什麽？”春桃並不知道昨日的事。

    “他今日有事。”他要和景國公爺、景國公夫人說親一事，薑元意也要和娘親、姐姐說一說。

    昨日醞釀了一日，今日可以說了，但這種事實在過於，還是在薑若筠和姚姨娘跟前轉悠了好一會兒。

    “元意，什麽事？”薑若筠問。

    姚姨娘好奇看過來。

    薑元意吞吞吐吐道：“母親，我要親了。”

    一向乖巧懂事的薑元意開口說出這樣石破天驚的話，薑若筠和姚姨娘震驚不已。

    薑元意拉著們的手坐下，一五一十地說自己和謝容玄的相遇、相識、相知和相，眉眼盡是溫和歡喜。

    薑若筠和姚姨娘這才發現在們看不到的地方，薑元意做了這樣離經叛道的事。

    “娘，姐姐，我很喜歡他的。”薑元意紅著臉道。

    薑若筠沒想到妹妹是這樣大膽的。

    姚姨娘心裏害怕：“元意，他景國公府嫡子又是遠征大將軍，你是東寧伯府庶，這、這……齊大非偶啊！”

    薑元意認真道：“娘，姐姐，我們明白的，但是我想依著自己的判斷，去選擇自己的人生一次。”

    薑若筠和姚姨娘沒有激烈的言辭，但是們明顯不看好的，薑元意本就沒有指一次說服們，所以每日努力一些，同時也等待著謝容玄那邊的況。

    一日，

    兩日，

    ……

    六日過去了。

    謝容玄沒有出現在院牆上，也沒有信件。

    薑若筠見狀問：“元意，他是不是六日沒有來了？”

    “可能他父母親不同意他娶個庶。”姚姨娘道。

    薑元意沒有說話，微微低頭，看著石桌上的書，可上麵的字，像是一個都不認識一樣。

    薑若筠和姚姨娘也沒有再說什麽。

    薑元意抬眼看向院牆上，那兒空空如也。

    “五姑娘，宋公子找你。”寶杏從外麵進來道。

    薑元意到風林亭見宋景之。

    見到薑元意，宋景之忐忑又喜悅，鋪墊了好一會兒，終於向薑元意表白，道：“元意，你願意嫁給我嗎？”

    薑元意微微驚訝一下，但是心沒有毫波瀾，低頭道：“景之，我已經有喜歡的人。”

    宋景之一愣，問：“你喜歡誰？”

    “對不起。”薑元意離開亭子，腦子裏都是謝容玄俊朗的模樣，已經六日了，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心裏生出委屈，眼睛酸不已。

    “五姑娘。”一個男聲響起。

    薑元意抬眼看到謝平。

    謝平向薑元意行禮，然後恭敬地問：“五姑娘，能和小的走一趟嗎？”

    薑元意問：“是見謝容玄嗎？”

    “是。”謝平道。

    謝平是景國公府的家生子，從小和謝容玄一起長大，出生死，他隻效忠謝容玄，薑元意也信任他，道：“好。”

    謝平帶著薑元意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東寧伯府。

    薑元意以為會去茶樓之類的，沒想到來到了景國公府，心裏極為不安，無暇查看氣派的國公府，跟著謝平走進慎行院，看到合歡樹下坐著的謝容玄。

    六日未見，謝容玄穿著簡單的青綢裳，臉微白，人瘦了一些。

    薑元意看的莫名心裏一，出聲喚：“謝容玄。”

    謝容玄輕笑，笑的開心中著苦。

    薑元意這時候才發現謝容玄坐著的是椅，大步上前：“謝容玄，你……”

    謝容玄微微抬頭著薑元意，眼眶通紅，克製著某種強烈的緒，聲音很輕，一字一句地道：“元意，我生病了，不能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