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吧？”他對林舒齒一笑，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我自己看了這麼多年，還是常常忍不住驚艷。今天和我一起坐地鐵的都有福了。”

“……”

林舒原本是想借錢給許詩嘉打車把他打發走的，但現在改主意了。

他應該上地鐵清醒清醒。

第23章

五分鐘后, 許詩嘉像個第一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被地鐵里可怕的人流量嚇到了。

“這里地下怎麼這麼大？”

“人怎麼這麼多，覺空氣不流, 空氣質量很差，好多人不戴口罩, 病毒和細菌應該也超標了……”

“路線怎麼這麼多……紅線是1號線嗎？還是2號線？”

……

許詩嘉像個沒見過世面第一次進城的務工者, 被地鐵下的復雜路線給徹底震驚了，抿著快步跟著林舒，生怕人群把他和林舒沖散。

林舒和許詩嘉回家的地鐵一開始是同一班, 他們來的巧, 往地鐵站下樓的時候剛傳來地鐵到站的聲音,

林舒催促道：“你快一點，正好地鐵到站了。”

可惜許詩嘉在片刻的驚訝后，逐漸適應了環境, 他沒了剛才的局促，又展現出了頗為游刃有余的姿態。

雖然嘈雜的糟糟的地鐵站，但許詩嘉雙手在口袋里，慢條斯理地走著，活像是來走秀的模特, 與周圍格格不的十分顯眼。

“你看, 驗生活還是十分有必要，我以前確實沒坐過地鐵, 但我適應能力很好，坐地鐵而已, 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又重新恢復了自信：“雖然地鐵站人是很多, 但沒你說的那麼可怕，我只是一開始有些不習慣。”

他看了眼周圍小步跑著趕地鐵的人群, 不食人間疾苦道：“不過沒必要這麼趕，大家都太焦慮了，人生應該有些松弛，走了這一班，還有下一班，我絕對不會為了趕地鐵就跑那麼狼……”

可惜他的“狽”字還沒說完，站臺上就傳來了已到站的地鐵門即將關閉的提醒聲。

幾乎是同時，許詩嘉后原本還只是快步走著的人群飛快蜂擁著跑了起來，許詩嘉本無法再維持他的優雅，被后魚貫奔跑的人撞的東倒西歪差點摔了。趕車的人群簇擁著他往前跑，他本無法停下獨善其，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像被進罐頭的沙丁魚一樣被進了地鐵，而他的四周，都是黑的腦袋，的水泄不通。

林舒對地鐵習以為常，可顯然許詩嘉不是。

他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冷傲優雅，眼神求助地四搜尋林舒，像洪水里等待消防員解救的豬，配上他那張優越的臉蛋，帶了一種智商不高茫然無知的。

著他一側的，是一個維修工人，許詩嘉昂貴的西裝正蹭上對方服上的機油；而許詩嘉的另一側，是一個胖大叔，他發福的小腹正頂著許詩嘉的屁；他的后，著個打扮講究的阿姨，還噴了香水，即便林舒離他們有段距離，還是能聞到飄散來的濃郁香味，夾雜著地鐵里的汗味、個別人帶上地鐵的食味道、混合了一足以謀殺嗅覺的怪味。

剛才還大放厥詞覺得自己已經適應地鐵的許詩嘉，此刻臉上是絕和震驚，他顯然為了逃避那怪味在憋氣，臉因此漲得通紅，窒息的表也顯得更為真實。

他顯然想擺這種局面，然而擁的車廂他稍一彈，就遭到了譴責——

“小伙子，能不能有點公德心別來去了？”

他引以為傲的長不僅無人欣賞，甚至還遭到了批判——

“就是啊，你這麼高這麼大，已經占很多地方了，你看你這，往這一放，都差點絆倒我！”

“真應該讓你們這種大個的出兩張票的錢！”

……

許詩嘉終于憋不住了：“是你先我的！我覺你了我屁！而且你上的香水味快讓我過敏了！”

只是他一反擊，顯然招致了中年阿姨更猛烈的攻擊——

“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說話這樣呢？你第一天坐地鐵嗎？”

阿姨很彪悍：“你屁？地鐵，被人到多正常？怎麼就變屁了？何況你一個男的，屁值幾個錢？如果是多值錢的屁，至于來地鐵嗎？”

“你要嫌這嫌那的，有錢出去打車啊！”

“我這香水可是名牌，讓你白白聞到都是便宜你了！”

“小伙子，你是想找茬瓷還是怎麼的？引起我注意？我有對象的！看不上你的！”

……

顯然，值、權勢、優雅、材，在這列車廂上完全失效了。

許詩嘉長到今天這麼大所學的一切規則都在地鐵前崩塌了。

等十分鐘后到中轉站下車，他看起來已經命不久矣。

而更凄慘的是，他真的過敏了。

如今，他雙目泛紅，眼眶里被刺激著沁出了眼淚，原本齊整的服早在擁中變得皺皺，沒了原本的奢華貴氣，心打理的頭發變得糟糟的，除了長得過分出挑之外，他已經和廣大疲憊的上班族淪為一——有一種徹底被掏空的神狀態。

只是十分鐘的地鐵，許詩嘉已經從容不再，面菜，像是被打回原形。

林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還坐嗎？”

“不坐了，不坐了。”許詩嘉眼睛鼻子都紅紅的，過敏反應讓他看起來泫然泣，配上他那張臉，破碎里又帶了點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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