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來不及問許詩嘉的傷勢，他的弟弟便搶過話題——

“哥，你知不知道，那的一知道我份，對我客客氣氣服服帖帖的，我看就差似水了！我看不當律師，都可以去應聘演川劇變臉了！”

“之前不知道我份，天天我加班，pua我，給我布置做不完的任務，你猜現在怎麼著？現在百依百順了！我剛說明天起不來可能不一定去上班，竟然都忍了！還叮囑我好好休息！”

王亦舟還有時差，他了眉心，有些不解：“這不是好事嗎？你之前不就嫌太嚴苛嗎？現在這樣，對你關照通融，不是好的？”

“好什麼！沒有底線嗎？難道我份變了，對我就什麼都能容忍了？講不講原則了？”電話另一端的許詩嘉咬牙切齒，“這的怎麼這麼勢利眼！就不該讓知道我是誰！”

說起這事，王亦舟倒不贊同：“是你瞞份誤導對方有錯在先，甚至我幫你瞞，這事做的也不夠地道。許詩嘉，人要點，人生在世，大家都遵守同樣的社會規則，因為你份變化對你態度有所變化，這是很正常的，幾乎所有人逃不過這種現實。”

“你之前在天浩上班，那些合伙人和同事，哪個不是因為你份從不計較你遲到早退的？那時也沒見你憤憤不平，為什麼偏偏對林舒這麼苛刻？”

說到林舒，王亦舟眼前浮現出漂亮但有格的臉：“你當初說要我幫你瞞份，理由是害怕你份暴后投懷送抱，所以現在知道你份后，投懷送抱了嗎？我看沒有吧，看起來不是這種人。”

“當初你就以小人之心揣度了。”王亦舟對林舒還是欣賞，但他想了想，“不過你看起來像是很討厭，這麼抵的話，一起共事對彼此都沒好，要我給你換個帶教合伙人嗎？”

結果這話下去，許詩嘉幾乎是立刻反應激烈道：“不！不換！”

“我就不換。”王亦舟聽到自己的弟弟聲音惻惻道，“口口聲聲說對我好是因為重我，還說團隊里最偏我，其實不就是因為得知了我的份嗎？還裝的道貌岸然的。”

“我就不休息，我明天就去上班！我就要天天在面前晃。”

“我倒要看看，這麼‘偏”我，能‘偏’到什麼程度，是不是因為我是信合老總的小兒子，就什麼都能忍了？”

……

王亦舟覺得自己弟弟有點魔怔了。

不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嗎？

他這姿態，合著像是因為覺得自己不被，所以變著法子打算作天作地，以此試探對方是不是真的自己，還是貪圖自己年輕的青春期缺……

許詩嘉這是用談的標準來要求他的上司了。

心態多有點扭曲了。

像極了自己曾經那個作天作地要王亦舟證明、能無限包容，隨時哄的初……

沒來由的，王亦舟替林舒打了個冷戰。

不知道他們這段不健康的職場關系，什麼時候宣告正式破裂。

**

林舒回了律所，按照行程計劃見了客戶，又理了一些工作，臨近下班前，接到了天浩高伙陳par的線電話——

“今晚有空嗎？信合的王延年王總中午本來想約你一起吃個飯，認識認識，結果不巧你正好不在，如果晚上時間方便，他想約你吃個飯。”

王延年竟然會再約自己？

林舒雖然心里忐忑，但見自然是要見的。

陳par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笑了聲：“那行，時間地點晚點我發你。”

陳par是天浩知名的笑面虎，商極高，為人世滴水不左右逢源。他一直以來負責信合的業務，和王延年早就悉，因此不管如何，今晚有他在，場面總不至于尷尬，林舒多心里松了口氣。

只是令林舒沒想到的是，等按照陳par給的時間地點到了餐廳包廂，才發現今晚赴宴的，竟然只有和王延年，他甚至連助理都沒帶。

“林律師你好，久仰。”王延年很高大，雖然有了年齡，但保養得當，人顯得比實際年輕些，兼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場，語氣卻很平易近人。

為表尊重，他比林舒早到包廂，林舒一進門，他便站起迎接，手鄭重地與林舒握手，并遞上了名片。

待人事這一點上，王亦舟顯然也是得他真傳。

細細觀察，也是王亦舟長得更像王延年，許詩嘉不論是名字、長相還是格，和他們都不像是一個家的。

“陳律師今晚和別的客戶有約，所以就不參與了。”王延年表和善，看向了林舒，開門見山道，“另外，我也確實更想和林律師單獨通。”

通……

那自然是通許詩嘉了。

王延年也沒賣關子：“我的小兒子許詩嘉在林律師的團隊里，之前多聽說一些你們共事的況，聽說林律師常常指定他出差加班，對他特別的，我覺得……”

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在林舒嚴陣以待王延年的興師問罪之際，卻聽王延年繼續道——

“我覺得特別好。”

啊？

林舒試圖從王延年的臉上看到反諷的表，然而沒有，他的臉上是真切的贊賞。

“林律師，我很謝你能這麼對許詩嘉。”王延年真誠道，“你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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