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您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李書笑了,“你難得找我,我當然得早到。”
“您這麼說,我得先給您賠禮道歉了。”陳巖沏了杯茶遞給了李書,“李叔,這兩年我怠慢了些,您見諒。”
李書接過茶,“不必說這種話,你有事,隨時找我。”
“好。”陳巖沒有兜圈子,“以下的對話,僅限于我倆之間,可以嗎?”
李書不知他的來意,但還是直接答應了,“可以。”
“許永的事,是什麼進展?”
“下個月,會開庭審判。”
“就行賄罪嗎?”
“是。”
“幾年?”
“五年。”
陳巖看向了李書,“宣判之后,有可作空間嗎?”
李書實在想不到,他為什麼會與許永有關系,還想幫許永。他這樣的行為,是在復雜化整件事。
“我不知道,這件事不在我的掌控范圍。”
陳巖也料到了他的回答,當然不在他的掌控范圍。
“他現在,是安全的嗎?”
“絕對安全。”
還有一個問題,陳巖沒有問,李書也不能給他回答。
“好,謝謝李叔。”
李書看著他,話不必多,從他一個問題,就能知道他想干什麼。
曾經的他,叛逆至極。沉迷極限運,誰勸也不聽。
后來,他回來做事。一個會在好上吃那麼多苦頭的人,對其他想做的事,也會秉持一樣認真的態度。
他的努力方向,卻是在遠離權力。不將天賦用在他的長,甚至在做著切割。
他是做得不錯,甚至他的父親都會將一些棘手的地方債務問題,私下拜托了他去理。他能游走于各方關系中,最切實際的將事落地執行。這不是個容易的活,外人看著鮮,在各個利益群之間,端著架子可不行。
時間總是公平的,他沒有去接近權力,就不會得到權力。
就算有他的父親在,他沒有過努力,也不能平白無故得到那些旁人數年如一日積累的政治資源。
這樣未必不好,各人有各路。
但此時,無疑是他弱點展現之時。如果他擁有那些資源,本無需來請教他。
在那張牌桌上,他是個新手。
這些話,李書不用講。來找自己之前,他就應該想得很清楚了。
第51章
關于京州一行,陳巖回了家,向父親匯報結果。
他到時,家庭醫生正離開,陳志云前幾天有點咳嗽,已經差不多好了,但還是讓人過來照例檢查下。
陳志云坐在了書房的沙發上,明明沒了痰,還習慣地清了下嗓子,“這趟怎麼樣?還順利嗎?”
陳巖點了頭,“有您的圣旨在,能不順利嗎?”
陳志云笑了,他倒是難得開個玩笑,“看樣子是辦得不錯,這些人你都許久不見了吧。這次見面,有什麼想法?”
對于這個問題,陳巖并不陌生。從記事起,若是跟著父親去一些場合,有旁觀的機會,父親回家會問他對場面上重要人的看法。會被這麼問,在聽那些人講話時,他就得去觀察他們的細微表。再從對話中,揣測著彼此間的關系,與說話的目的。
剛開始,他總猜錯。
那些場面上的話,很是直接表達的,是說出口讓人去琢磨的。再據場合和語境的不同,同一句話,意思都可能大相徑庭。
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這種說話方式。
但他明白,這不是正常的表達。
他的一大部分工作中,都需要明確地給出指令,用最高效的表達方式進行著通。他如果表達含糊,下屬領會錯,那就會造損失與延誤。
直到現在,他有時都會想,如果那些人,能用更直接的方式進行自我表達,再用明確的規則框定表達的界限,整的效率會不會更高些。
當然,效率不是他們需要追求的。
“王志中的胃口有點大。”
“他很忠誠。”
“忠誠,在您這的排位是第一嗎?”
旁人不會這麼問,只有他,陳志云才會回答,“某種意義上是。”
“需要用利益的綁定,來保證對方的忠誠嗎?”
“這是最基礎的方式。”陳志云反問了他,“你是有什麼意見嗎?說說看。”
“沒有意見。”陳巖搖了頭,“對方胃口這麼大,為什麼不用更簡單的方式?”
“怎麼更簡單?”
“利益能讓人聽話,恐懼更能讓人聽話。”
陳志云看著兒子,心是贊賞的,從不怕他太過鋒利,然而他總在浪費,“這樣會破壞規則。”
“破壞之后,再重建。”
陳志云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笑了,“你要來幫我做事嗎?”
陳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馮超可以重用,您這是著嗎?”
沒有意外的拒絕,陳志云沒說什麼,回答了他的問題,“在一些事上,他的解決方法太過僵,不懂必要的妥協。”
“京州那些人之間,都已經快有了派系。多個中立的,未必是缺點。”
“黨無派,千奇百怪。”
不過陳志云還是點了頭,讓他親自跑京州一趟,另一個作用也是這個。山高皇帝遠,還是會聽下他的建議,“我考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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