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對方撇了撇，“你明天還得過來拜年，是在這兒睡還是回去？”

“回我自己住的地方，明天來拜年也方便，你和我一起嗎？”

羅然然說好，拿了包同羅寧一起回去。

市區不讓燃放煙花竹，但睡夢中偶爾也能聽見噼里啪啦的響聲，羅寧睡得早，第二天起得也早，洗漱收拾完之后，才把羅然然從床上喊起來。

對方睜開婆娑的睡眼，瞧見堂姐的影在床前晃著，剛想抱怨再瞇一會兒，又突然打起了神，定睛看向床前的人——

羅寧今天穿了一件白的加厚改良旗袍，一周都垂墜著條邊，因為是訂制，的真重緞著頸肩，的下和脖頸都是瑩白的，襯得廠字襟上繃的瑪瑙扣愈發紅潤。

羅寧看見人醒了，就轉坐在梳妝凳上，旗袍角堆在了地板上，前曲線和腰弧度頓時顯了出來。

羅然然擁著被子打趣道：“姐，你太適合穿旗袍了，得我瞌睡都沒了。”

羅寧描眉的手沒停：“趕起吧，趁早給爺爺拜年。”

羅然然起幫羅寧編了頭發，因為年夜飯做得膩，兩人早餐就只吃了一點清粥。

羅寧和羅然然因為都還沒工作，照舊還是領了長輩的紅包。

過了九點之后，其余的親戚就陸陸續續地過來拜年，客廳的沙發上坐滿了人，羅寧原本只想過去打了一圈招呼，然后就回別的房間，結果沒走，被人拉著在沙發上一問一答，聊了不。

最后羅寧都有些如坐針氈。

還是羅然然過來，把方才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遞過來：“姐，你手機剛剛亮了，好像是有人給你打電話，”

羅寧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管是真是假，接過手機就去了臺。

手機上果然顯示著半分鐘之前有一通未接來電。

是悉的號碼，羅寧撥了回去。

對面幾乎是立刻接通，他的聲音隔著電流穿過來：“羅寧？”

今天沒有風，臺上的線又很足，可以看清楚每一粒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游浮飄揚。

他說：“你現在通話方便麼？”

羅寧輕輕地“嗯”了一聲。

李煜安說了句過年好。

羅寧沒回他，盯著明亮的浮塵看得認真。

那片靜了一瞬，又開口：“你現在在你爸媽家嗎？”

“在我爺爺家，我爸媽也在。”

“和他們一起過年還算愉快麼？”

“每年都一樣。”

他問：“心不好？”

羅寧說沒有，只是有點不想和親戚打道。

那邊輕笑了一聲：“我也一樣，和不想見的人在一起，算不上過年。”

“你還在你父親家麼？”

“還在，”他回答，又問，“你呢，你還在市區嗎？”

羅寧說在。

電話靜默下來的時候，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他說：“我還是很高估我自己。”

“嗯？”羅寧沒懂。

“這兩天，我還忙的，但也有在等你。”

“等我什麼。”

他笑：“等你主給我發信息。”

羅寧沉默，心臟的位置有些砰砰。

“結果連新春祝福也沒有，有點傷心。”

這人開始癡纏了起來，羅寧說：“你想聽什麼，我現在可以補。”

“和別人一樣的祝福我不要。”

失笑：“大家過年過節都說一樣的話。”

他反駁：“但對我來說，兩三天沒你的消息，過年已經不算節日了。”

“我想見你，”李煜安說，“讓我看你一眼就行。”

第28章

羅寧給李煜安發了定位。

這個房子是在小區的第一排，從臺上往下看，能清楚的看見下面黑的瀝青道路。

大年初一，街上都沒什麼人，對面的小餐館都拉上了卷簾門，臺階上還殘留著昨晚放鞭炮時留下的碎紙殘屑，偶爾有一輛車行駛過去，帶起的風便卷開道路旁的紅炮皮。

大概過了有半小時，羅寧看見了一輛黑的雷克薩斯，和其他急行的車輛相比，車主顯然開得較慢，行駛了一段后，接著就在路邊緩緩停住。

羅寧在臺上，看不清車的況，便轉出去。

穿過熙攘的客廳，去拿外套的作吸引了羅振。

他問：“你要干什麼去？”

“有點事下去一趟。”

“親戚都在這，別跑，回來一起吃中午飯。”

羅寧怕羅振不高興，連忙答應了。

今天確實不冷，羅寧走出來的時候覺到了，在旗袍外面搭了卡其的針織長衫，上沒穿，走時，擺和腳腕的皮有些略略的涼意。

出了小區門往右拐，沒走幾步就看見了李煜安。

他早就從車上下來，倚著車門不知在想些什麼，低頭的時候出了黑的高領搭，像沉思的鶴。

像是有所察覺，他偏頭，目投向。

他穿得也不厚，長款西裝外套配著西，一松垮的黑，只有板鞋和搭外面套的襯衫是淺，襯衫一半折進子里，另一半扯出來垂在下，這裝扮很襯他的段。

李煜安轉頭之后就沒過，一雙眼睛直直盯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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