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劍合一，共斬周憐。

雲烈以局，以影爲網捕周憐！

楚月紅的劍刺斬下去之時，兩行淚水過面龐，咽脹痛，眼球連帶著天靈蓋下的顱腔神經都在作痛，讓近乎崩潰，卻還在強撐。

這一劍，刺向周憐，也是刺向雲烈。

哪怕只有殘影。

但這殘影，是師父雲烈僅剩的生命。

雲烈死纏著周憐，無目的影眼眶，空地注視著楚月的方向。

他是楚月的執念和心魔。

小楚兒又何嘗不是他的不捨？

既以局，若能換得一轉圜，也算是人定勝天了。

「小楚，讓爲師，做一回真正的師父吧。」

「從前你的能力太大，你的長速度過快，你遇到的敵人太強，你的人生總是太苦，你疲於戰鬥，卻也樂於戰鬥，你是天生的戰士，大地熾烈的太。但師父，總跟在你後追逐著你，無法爲你遮風擋雨，不能爲你保駕護航，只能看著你走向璀璨又危險的遠方，寬自己徒兒大了，能獨當一面是爲師的驕傲了。」

「但小楚啊——」

「你說爲師，爲何這麼廢呢？」

「爲師，怎麼總是廢人一個呢？」

「想要的留不住，想去的高山登不了，追逐的太被霾所覆蓋。顛沛流離，風又低谷，從前總覺人生無，生命是黑白的。」

「小楚，死得其所，又何嘗不是好的歸宿呢？」

「爲師想去天堂。」

「小楚——」

「放下吧。」

「別執著老朽的碑，別執著老朽的死。」

「生老病死，人生離別，相隔，都是這世上的常態，爲師也在這常態之。」

;「師父有幸，還能再見你一眼，還能和你並肩作戰。」

「別披著斗篷做大人了，總是老氣橫秋的了。」

「你該是這世上最無憂的孩子，也是最勇猛的戰士。」

「若去天堂，見了玉帝老頭兒，師父定會和他說有關於你的傳奇。」

「相聚有時盡，別離常常在。」

「又是一場別離。」

「小楚。」

「別怕。」

「死是解，是長眠，是長生和永恆，去往爲師早就嚮往的天堂。」

「小楚，真好啊。」

「真好。」

……

……

……

轟！

芒刺眼，劍鋒霧漫天而去，風暴一陣陣地外擴。

“講座已止，祝願大地劍客，前路坦！”

“劍星司雲烈字之，敬上——”

“老朽的陪伴，就到此爲止了，謹以此道敬蒼生。”

雲烈慈祥和藹的聲音，和他的影軀以及源源不斷往外流淌的淚截然不同。

他微笑著，和幽目劍揪住了周憐的影和元神。

楚月、夜墨寒二人的萬劍毀其影重創元神。

周圍還有諸多修行者的力量。

大地的萬衆一心於世人而言似乎有了象的存在。

“不——”

顧小等劍星司弟子，震驚地瞪大了眼眸，萬分不捨這並無多面之緣卻場場講座都不曾落下的師父雲烈。

葉無邪、蕭離等都是下意識擔心地看向了楚月。

本該有鋼鐵之心。

但有斷腸之痛。

回回都是，萬般別離相隔都是生命的劫。

“弟子葉楚月，恭送家師雲烈！”

楚月咽發出了沙啞的聲，淚水揮灑風暴落於劍鋒匯了冰藍的霧如冰川底下的水和月織出來的澤，爲劍刃鍍了一層瀲灩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