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聽到遙控調溫度時發出的“滴滴”聲，站在他后，開口喊他的名字：“陳準。”

對方沒有轉，只低著頭，不停地按遙控的按鍵，空調在和制熱之間來回切換。

“我們——”

“你先去洗澡，”陳準忽然轉，將遙控丟進沙發上，“淋了雨容易冒。”

凌羽還想再說什麼，對方就把推進了浴室：“我給你拿換洗的。”

熱水把人的思緒浸泡到發脹，但凌羽奇異般地冷靜下來。

洗過澡后，陳準給遞了服，出來坐在沙發上，對方拿了吹風機過來，彎腰上電源，在轟鳴聲中，的頭發被一點點吹干。

凌羽覺頭發差不多都干了，便手拉住了陳準的手腕，轟鳴聲這才停止。

洗發水的香味在鼻尖縈繞著，凌羽捋了一下頭發，聲音平靜如溫水：“我們談一談？”

陳準沒說話，他把電源拔下來，一點點纏好，好像沒有聽到說話：“你是不是了？我給你倒杯水吧。”

說完，他轉去了桌邊，將杯子放到凈水下面，一時間只有水流的淅瀝聲。

凌羽瞧了他半分鐘，突然開口：“你就沒有想問的嗎？”

下一秒那邊傳來清脆的響聲。

是玻璃杯落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陳準的腳了一片，但他不為所，聲音低沉：“沒有。”

他看過來，神晦暗，話語則是像是在強調一般：“我什麼都不知道。”

凌羽起，走到他面前，拉住了他的袖子：“我打掃一下。”

他說他自己來。

玻璃碎片被掃到了垃圾桶里，水跡被抹布吸干凈，凌羽蹲下用衛生紙一點點把看不見的玻璃碎末干凈。

指尖突然一片刺痛，凌羽突然頓住了作，看到一小片鋒利的碎渣陷進了指腹里。

沒有猶豫，將碎片出來扔進垃圾桶里，指尖很快滾出了珠，這反倒讓心生了暢快之。

陳準看見后，丟下了手里的東西，蹲下來看了一眼。

凌羽說沒事。

他抿著不說話，去拿了藥箱過來，拉著凌羽坐在了沙發上。

傷口小卻深，陳準先拿棉簽蘸了碘伏去消毒，拆開創可給上，他垂著眼，睫忽閃忽閃，很認真的樣子。

十指連心，凌羽想，肯定是這樣，否則的心為什麼莫名痛了起來。

看著對方，慢慢說道：“對不起啊，陳準。”

他的作停住了，像是被凍住一樣。陳準隨后輕輕笑了一下，是嚨間發出的那種嘲諷一般的輕笑，他的指尖住剛剛纏好的創可，一點點用力，又抬頭看凌羽的表。

凌羽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但創可上重新滲出來了跡。

私心希他的力氣更大一些，但陳準就像夢醒一般，突然松開了手。

他在面前慢慢蹲下，聲音是帶著笑意的：“你對不起我什麼？我們不是男朋友嗎？”

“你很生氣對不對？”凌羽說，“你說你不想來找我。”

“我開玩笑的，”他拽住了的一只手，氣息撲進的掌心里，“我這段時間沒有去找你，你難道不會來找我嗎？”

凌羽用傷的手了他的耳朵，指尖往上移，到了他烏黑的發，盡量平和起來：“你知道了是不是？我們不可能——”

“我不知道，”他說，“你沒說過啊凌羽。”

“陳準……”

他說：“你不是能言善道嗎？你不是……不是很會哄人嗎？”

凌羽聽他的聲音不太對勁，只垂著眼，指尖停住了作。

“隨便說點什麼吧，我會相信，”他有些語無倫次，“你隨便說點什麼，是不是認錯人了，你是說過這話吧……”

凌羽說：“我那是騙你的。”

他把面龐近掌心里，凌羽到了一陣漉的熱，下一秒陳準張口咬住了的手腕。

有尖銳的痛傳來。

兩秒后他又松開，但凌羽的手腕上已然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印，陳準把的手拉過來，他此刻又在后悔，熱的在上面輕輕按著，還有熱的滾在皮上。

凌羽覺自己不了了，他的眼淚把定住了。

“你把我當什麼？”他終于抬起臉來，面上亮晶晶的，“我要是不發現，你是不是就一輩子不告訴我了？”

凌羽面發白，但還是笑了：“你傻不傻，你不是要去德國了嗎？我們能有什麼一輩子。”

他還是死死盯著：“你難道……難道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嗎？我們之前那麼好……”

“你談過幾次啊陳準，”凌羽原本想笑，但角僵得彎不出弧度來，“我接近你的時候就知道咱倆不長久，快樂一場不好嗎？你以后還會遇見比我更好的。”

他就這麼看著，眼里像是有灼燙的火，所以落下來的眼淚也是熱的，砸在的膝蓋上，凌羽確定這一瞬間他是恨的。

“不會了，”他說，“沒有人像你……沒有人像你一樣這麼騙我。”

“我知道你以前過得不好，”陳準像是突然下定了什麼決心，“我以后會對你好的，我可以不去德國，我們畢業后去別的城市……”

凌羽眼眶發熱，心里被烙鐵烙了一般，拉拉地疼：“你在說什麼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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