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緒猜他有事要說。
但虞令淮這人,有什麼就說什麼,從不會吞吞吐吐。
除非……
容緒把手裡東西放下,在淨盆里洗了手,一面乾一面拿餘覷他。
「忙完了?」虞令淮把書一扔,慢步來到容緒面前,挨著畔。
容緒抬頭,恰好撞進他眼裡。那眼眸又黑又亮,幾乎能從中看清自己的倒影。
莫名的覺周遭擁了些,好似有一無形的力將他們兩人攏在一起,分明只有服與服靠著,容緒卻能知到他的溫,他的緒,以及他未及說出口的話。
「不如再試一試。」
「今晚我能與你同睡嗎?」
同時開口,虞令淮所言要多幾個字,容緒聽得清楚。生生一噎,瞪著眼睛瞧他,在怪他說話直白,眼神也直白,哪哪都不含蓄,再一瞥,發現宮人們不知何時都退了出去。
未免太明顯了。
容緒別過臉,極好地掩飾了面上的熱意。
虞令淮卻像是失了眼力見,追過去瞅。
發覺眼神閃躲,虞令淮散漫地笑了聲,在容緒臉頰上親一下,響亮又清脆。
「那我去沐浴!」就連上揚的尾音都寫滿了高興。
虞令淮就近擇了碧梧宮的浴房。
因私事不好問人,虞令淮一頭扎進藏書樓,自己尋了書解。如今的他,可以說擁有特別富的理論,也因此十分有信心一掃大婚之日的頹喪。
容緒挑剔潔,沐浴要花上不時辰,浴房裡更是比常人多了不浴。虞令淮好奇地左右看看,把自己泡在熱水裡時忍不住喟嘆一聲,怪道鍾泡澡,確實很舒服。要是下次能與一起泡……
熱水突然嘩啦嘩啦溢出浴桶外。
水霧氤氳,虞令淮把自己的臉深深埋著,蒸了好一會兒才浮出水面,自言自語道:「下下次吧,循序漸進,循序漸進。」
就這樣,一會兒胡思想熱得冒煙,一會兒又舀冷水把自己潑醒,這頓澡洗得分外熱鬧。
片刻後出來,虞令淮雙手驟然一頓,緩緩把頭低下,在自己上嗅了嗅。不是很確定,又低頭嗅。
——是容緒的味道!
也對,他和用同樣的澡豆,自然是同樣的味道。
清新自然的,淡淡的香氣無聲瀰漫著。虞令淮的耳又紅了。
隨著脈搏跳,這淡香擴散得更厲害,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用澡豆洗遍了全,包括這裡和那裡,那就好像容緒的味道像凌霄般纏滿了他全……
「砰」的一聲,浴房門被用力關上。
虞令淮又洗了一次澡。
這回水溫偏涼,不然無法鎮他愈加膨脹的心思。
容緒在另一頭早就完了沐浴,坐在殿有一搭沒一搭著長發。
久久不見虞令淮影,不免心中起疑,上回敦倫不是很順利,按虞令淮的子肯定覺得有些丟臉,不然不會一直拖到今日才做好準備,跟說同睡。
只是他洗個澡怎的要花那麼多功夫,莫不是打退堂鼓了?
哪怕知道虞令淮打退堂鼓的可能很小,容緒還是起,往門口走去。
殊不知那一頭虞令淮正進來,兩人撞個正著。
方才只是相同氣味就讓虞令淮如臨大敵,這會兒沾著容緒的子,虞令淮放鬆的神經又繃了。
「沛沛……」
嗓子都啞了,也不知道他在浴房做了些什麼。容緒狐疑地看他。
蒸騰的燥熱令人穿不住裳,虞令淮上領口是敞著的,被容緒這麼一看,好似全都往上涌,他耳又染上薄緋。
「你怎的了?」容緒抬手,正要去試一試他的額溫。
卻毫無防備地被擁進懷抱。
「別看了,我都害了。」虞令淮臉皮很厚地說。
容緒一怔,被熱氣突兀地包裹著,幾乎立時就想把人推開,但聽了他說的話,心裡又不由一,用埋怨的語氣回:「你害什麼。」
「我怎麼不能害?」虞令淮理直氣壯,「哪條律法規定皇帝不能害?對了,你浴房的澡豆太香,我都被醃味了。」
容緒微微蹙眉,「那我人換別的。」
「別。」
「不是你說太香?」
虞令淮額角一跳,「我那是夸它呢,我夸澡豆!」
容緒弄不明白澡豆有甚好夸,但還是很給面子地順著他的話說:「那我替澡豆謝謝你的賞識。」
虞令淮:「……」
一時間房靜了下來。
容緒想了想,繼續道:「還沒謝謝你的信任,我是說聶娘子的事。」
不用細說,虞令淮就知道容緒在說什麼。李嚴也曾提過,安排聶嘉茵死遁不是小事,是否要加派人手輔助皇后,虞令淮直接給否了。
他相信容緒,不信不會背叛他、做不利於他的事,也信的腦子和能力。
況且容緒安排事並沒有刻意瞞著他,從頭到尾他都看在眼裡。做得那樣好,作為丈夫虞令淮到驕傲極了,若非此事不宜聲張,他很想張榜天下人看看,容緒是個頂頂厲害的小娘子,而他十分走運能夠娶到。
「嗯,不客氣。」虞令淮劍眉微挑,得意地笑了笑。
房再次靜下來。
虞令淮垂首,吻落在容緒發頂。
頭髮長,還未乾。虞令淮隨手拿過手裡的布巾,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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