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徹恨聲質問：“難道你敢說之前在餐廳里的怪氣不是威脅麼？又是攛掇顧天道歉，又是說要讓秦湘湘放心，不過是在提醒我，你手里有我的把柄罷了。”

他萬萬沒想到，譚惜竟然會有站到自己對立面的一天。

譚惜微微側遠離了他，到匪夷所思的反問：“不是你先做的選擇麼”  車轱轆話又繞回去了。

周嶼徹腔到一陣發悶，就像是被什麼沉重的東西住了似的，然后他給譚惜下了個最后通牒：“等這個項目結束，你就回宇森來吧，我準備在集團旗下開一家投資公司，需要負責人。”

相比于集團副總，分公司的負責人顯然又高了一個級別。

只不過譚惜仍舊不為所：“周總，我已經說過，我在環視地產雖然是兼職，但等宇森的手續走完，況就會發生改變。”

是鐵了心要走，留的住今天，留不過明日。

周嶼徹看著，垂在側的手抬了又放，故技重施道：“你就不為你父親想想了麼？他現在躺在醫院里，是需要人照顧的。”

這曾經是他的殺手锏。

可譚惜已經不吃這一套了：“正是因為替他著想，所以我才不能繼續你的限制，像這樣不就要被人威脅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

你被我提醒一句尚且這麼生氣，那我呢？”  人非草木，也是會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

周嶼徹看起來是真的詫異：“你從來沒說過。”

這種事非要別人說才能看的出來麼？  譚惜要不是跟了他三年，夠了解他冷無的本，這時都要懷疑他是在裝傻了。

都忍了那麼久，也懶怠再多解釋什麼，就只是淡聲道：“那你現在知道了。”

周嶼徹心里約知道這時該怎麼說，怎麼做，可到行上還是要到底：“我的時間很寶貴，不能浪費在無聊的事上。”

他旋即又自行尋了個臺階：“這樣吧，你回來以后，你父親的醫藥費由你親自去繳。”

三年前，譚惜來到他邊時，他們是定好了的，父親的醫藥費由他負擔，而這筆錢也正是他能掣肘的關鍵。

只要他搬出讓醫院給父親斷呼吸機的事來給施，每次都會向他低頭。

周嶼徹想告訴譚惜，他不過是隨口一說，料定了會妥協罷了。

可話到邊，卻是無論如何也講不出口。

偏偏譚惜在這時補了句：“不用了，我已經把手續重新辦好了，以后父親的醫藥費會直接從我這邊劃走。”

這些事辦的不聲，除了當時在場的人，就連現在照顧父親的護工都不知道。

周嶼徹呼吸驟然變得急促：“你是什麼時候……”  話說到一半，他角勾起一抹諷笑：“也是，你現在是顧家的準兒媳了，以后前程不可限量，想做什麼都容易的很，當然不用知會我這個墊腳石一聲。”

不知怎的，他放狠話時的神看起來比先前試圖緩和氛圍時的神還要來的更落寞。

譚惜對他其實早就是無話可說。

如今警惕了半晌，見他既沒有要發作的意圖，也不打算像之前一樣來的，略略放下心來表示：“你不必這樣嘲諷我，這就是我能走的最好的路了。”

“無論你當初是為什麼幫我，在過去的三年里，我都自認為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吧。

如果你非要出口惡氣才滿意的話，隨你的便就是，不過事關工作，我不會讓步。”

說完這句，快步往電梯方向走去。

直到進了電梯轉過，才總算又看了他一眼，然后發現他竟然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毫無反應。

他穿一剪裁得的黑西裝，就連被燈拉長的影子都是拔矜貴的，但此時著他的背影，卻莫名覺出了失落。

大概是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還待在外面的人難免會有無家可歸的覺吧。

譚惜見周嶼徹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也還是沒敢太過放松警惕，直到回到房間里才靠著門長出了一口氣。

屋的燈是顧天幫忙更換維修過的，線溫馨而不刺目，天氣雖冷，但人置其中，難免會生出溫暖的錯覺。

臺上適時傳來點點的聲：“汪！”  譚惜連忙走過去打開籠子，給點點添食加水，清理狗廁所里的砂，然后著它茸茸的小腦袋說：“不好意思啊，今天不能帶你出去散步了，不過周末一定帶你去逛公園好嗎？”  周嶼徹還在樓下，實在是不想再跟他面。

然而這種事總是天不從人愿，這人第二天就又杵到面前來了，并且是在不能不理會他的場合。

葉小姐是名副其實的行派，譚惜說有需要隨時可以找，第二天一大早，這個需要就真的來了。

“譚副總，你今天有空陪我一起去看展麼？是在館主辦的建筑業百年變遷展會，我的朋友們剛好沒有時間，而且有個神嘉賓需要你幫我引薦，我聽說周總手里也有邀請函。”

這個邀請來的實在很是時候，讓譚惜頭疼不已的委婉了一把：“今天是工作日，他不見得會現，還有就是……我記得這次的展會是邀請制，不對外公開售票。”

展會雖然是在館這樣的公開場合辦，但地址卻是某位私人收藏家的畫廊。

譚惜很清楚這類活的真實意圖。

說是展會，其實是給他們認可的圈里人提供一個際的機會。

當然，如果能有冤大頭買幾幅畫或者攝影作品就更好了。

反正是沒這個錢去揮霍，況且還很可能要見到周嶼徹。

葉小姐是個實誠人，直言不諱道：“放心，我跟那家畫廊的老板是朋友，不用邀請函也能進，之所以邀請你一起，主要是因為我昨天跟他通了個電話，聊的不太愉快，需要個緩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