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悅不跟陳松白多說，牽起悠悠的手進電梯。

悠悠早起穿了條新買的碎花小子，襬蓬蓬的，尤其可，自己也臭，老是忍不住蹦蹦跳跳，這樣襬就能起來，蓬得更大。

看出夏悅心不好，就老老實實，安靜站在旁邊。

等電梯到了一樓，悠悠憋不住問道：“小姨夫怎麼了？還有小姨，哪兒不舒服啊，好點沒有。”

夏悅把垃圾扔進樓道門外的垃圾箱裡。大人的事太複雜，小孩不會懂，就連這個大人都不是很懂，自然沒辦法跟小丫頭解釋清楚。

“我也不知道。”夏悅說。

“那你去問媽媽，媽媽什麼都知道，可厲害了。”悠悠言語。

夏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口中的“媽媽”指的是夏熙。

也想過打電話給夏熙，問問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打聽到夏萱小倆口出了什麼問題，可又有些猶豫：“熙熙工作忙，今天週一，尤其忙，打擾不太好。”

悠悠天真道：“沒事噠。”

夏悅笑了笑，帶著去陳記打包了兩份水煎包，給悠悠買了一個烤爐蛋灌餅，兩隻手抱著啃。

手機鈴聲響了，夏悅換了個手拿東西，掏出手機一看，是夏熙打來的電話，趕接聽。

“姐，我打萱萱的電話沒人接，你知道怎麼回事嗎？”夏熙那邊有汽車鳴笛聲，在去上班的路上，坐的是徐衍風的車。

悠悠聽出電話裡的人是誰，仰著頭看夏悅：“是媽媽，你快告訴。”

看來確實是瞞不住，夏悅喟嘆著道：“昨晚你們走後，萱萱回了一趟家，沒多久又回來了，只是哭，什麼都不肯說，後來陳松白追過來了，也不肯見，兩人到現在還僵著……”

夏悅把自己知道的說給聽。

夏熙安靜聽完，問道：“陳松白沒說原因？”

夏悅：“我早上出門時還見他在門外守著，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閉口不言，只讓我照顧好萱萱。這人真是不靠譜。”

清楚了夏萱的下落，夏熙安心不，但聽這麼說，的心又提了起來。

思索了下，夏熙緩聲說：“我今天有兩個重要的會，暫時走不開，你看好萱萱，別讓出事，晚點我過去看看。”

夏悅：“好，你忙，放心，家裡有我。”

夏熙把手機扔進包裡，手搭在包上，眉心鎖著，昨天就有預，只不過心思都在見家長這件事上，分不出更多的力過問，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事了。

和夏悅的通話容，徐衍風聽了一些，掌心覆蓋在手背上，輕輕挲：“你妹妹怎麼了？”

“還不知道呢。”夏熙愁死了，都沒心工作了，“我姐說萱萱昨晚回家了一趟，接著又回我媽那了，問什麼也不說，一個勁掉眼淚，陳松白那個該死的也不說。他要是真做了傷害萱萱的事，看我怎麼教訓他。”

“彆氣了，到公司了。”徐衍風看了眼窗外，寫字樓就在眼前。

夏熙順了順氣，傾在徐衍風上親了下：“那我走了。”

“嗯。”徐衍風淺淺勾，“下班過來接你。”

夏熙拎起包抬下了車，高跟鞋踩出利落的氣場，長髮綁了個低馬尾，挑出一縷髮在皮筋上繞了一圈，看不出皮筋，乍一看只當是用頭髮扎的頭髮。白的休閒西裝套在子外，姿窈窕，眨眼間晃進了玻璃門。

手機響起，徐衍風被迫收回目，接通電話：“媽。”

鍾映紅的聲音平靜得有些不同尋常，沒有任何鋪墊，開口說出思考了一整晚的結果：“我想好了，我要和你爸離婚。”

徐衍風沉默，對這個結果意外，也不是那麼意外。

他一直都知道，鍾映紅只是看起來弱，因為徐關山，願意在日常瑣碎裡讓著他，事事以他為先，一旦被發現裡摻雜了不堪忍的瑕疵，即便再痛，也會乾脆利落地斬斷。

“好。”徐衍風尊重的一切決定，“我幫您聯絡律師。”

他們的婚姻幾十年下來牽扯太多，盤錯節，真正分離不是件簡單的事。

“對不起。”鍾映紅沒了剛剛的沉穩，聲音裡添了一分意，“在你和夏熙即將結婚的關鍵時期，給你帶來了一個不完整的家庭。”

也有想過，要不要再忍忍，等兩個孩子完婚後再考慮跟徐關山離婚的事，至面子上好看一些。可是，忍不了，一天都忍不了。

徐關山的父母已過世，的父母還健在，都不知道怎麼跟二老提這件事。可以預想到，這把年紀，提起離婚一事，老人首先會勸放棄，還會用“過日子難免會有”這樣的理由。

很清楚，有些可以不計較，有些一旦發生，只能決裂。就比如徐關山出軌這件事，即便時隔多年，仍舊無法勸自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跟他恩恩過日子。

“媽，您別這麼說，我只希您能過得好。夏熙也不會計較這些。”徐衍風頓了頓，問出在心裡盤旋了許久的話，“您會怪我一直瞞著您嗎？”

“怎麼會怪你。”鍾映紅緒繃不住，哽咽道，“我只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你那時候還那麼小……”

母子倆說了幾句，電話裡傳來徐關山的聲音：“你真的要這樣？”

鍾映紅捂著手機，匆匆對徐衍風說：“我這邊有點事，以後再聊。”

然後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徐衍風看著手機螢幕，擰了擰眉，終究是擔心鍾映紅應付不來徐關山，落於下風，白白氣，他跟司機說：“不去公司了，回家。”

到家的時候，傭人都站在走廊上，臉焦灼，見到闊步走來的徐衍風，如同遇到救星。

徐衍風推開門，剛好聽到鍾映紅的哭訴：“老徐，我不希鬧到最後，看彼此都面目可憎，趁現在還能維持些面，把事辦了吧，就當我求你。”

夏熙五點多下班，走出寫字樓，徐衍風的車就停在路邊。

跟邊同事打了個招呼，夏熙小跑著過去。徐衍風已經給開了車門，矮坐進去，手裡的包一丟，不管還有司機在，靠在徐衍風上。

徐衍風給肩：“很累？”

“有點兒，開了大半天的會，對接了個新專案。”這種工作強度跟待在國外時相比，輕鬆多了，可能是因為有徐衍風陪伴，放大了某些緒，讓變得隨時隨地想依賴。

這不是什麼好的現象，卻甘之如飴。

到達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夏熙忽然多了顧慮，思考了片刻，摟著徐衍風的胳膊說：“你在車裡等我吧，我怕萱萱緒不好，不肯跟我說實話。”

對夏萱來說，徐衍風畢竟是個外人。

徐衍風也想到了這點，點頭：“你去吧，我等你。”

夏熙有點心疼他在車裡乾等，換了個提議：“你要不找個地方喝杯咖啡？”輕聲在他耳邊說，“我不確定要多久。”

“多久都等你。”徐衍風拍拍的腦袋，下微抬，“快去。”

夏熙握住他的手抬起來，飛快地親了下他的手指，然後跑了。包也沒拿，好在手機應該帶在了上，不然他還得給送上去。

徐衍風搖頭笑笑，盯著自己的手指看，白皙的指尖蹭了點口紅印，邊的笑意深了些許。

他靜坐了會兒，給家裡的張姨打去電話，告訴，他們會晚點回去，子衡要是了就先做飯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