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向微尷尬極了， 語無倫次道：「你怎麽……拿這些東西……做什麽？」

　　毒王大人：「你上次說沒有使用過這個産品。我特意弄來給你試用。」

　　毒王大人此言一出， 沈夕和梁菲菲齊刷刷看向向微，兩臉震驚。

　　向微：「……」

　　完了。

　　沈夕和梁菲菲八誤以爲對按有需求了。

　　這回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那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向微試圖解釋，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毒王說的話有錯嗎？

　　沒有錯。

　　確實說過那樣的話。儘管那只是拒絕做廣告的藉口， 幷不想試用……

　　可能說真話嗎？

　　不能。

　　因爲說了真話，勢必就會掉馬。

　　哎哎哎哎。

　　這道題超綱太多了。

　　真的不會。

　　向微有苦難言， 只好著頭皮跳過這個話題，尬笑著對沈夕和梁菲菲說道：「他……呃……總之……你們不用管他。」說完就把兩人手上的按拿了回來，快速塞回毒王大人手中的黑手提袋裡。

　　沈夕和梁菲菲還於狀態之外懵之中，沒有阻止向微。

　　毒王大人卻一臉的不贊同：「送出去的東西，怎麽能拿回來？」

　　說完這句話， 毒王大人就把被向微拿回的那兩個按又送了出去，送完之後還深深地看了向微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大事者不能小氣，一個按而已， 別這麽摳門』。

　　眼睜睜看著毒王大人把按再度送給兩位好友的向微：「……………………」

　　這令人窒息的作……

　　簡直就是生命中不能承之毒。

　　向微尬笑到僵的角開始搐， 覺下一步就該是口吐白沫了。

　　沈夕和梁菲菲再度待若木鶏兩臉懵。

　　世界安靜了幾秒鐘了之後， 毒王大人又放了一個大招——

　　「請兩位在試用完産品之後， 給予我反饋。謝謝！」

　　試……用……

　　反……饋……

　　那語氣仿佛淘寶店主在跟買家說——『滿意的話，麻煩給個好評』。

　　向微開始眩暈了。暈了幾秒中之後， 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對兩位好友說：「你們別聽他的。這東西……不需要就扔掉。我們先走了。拜拜。」說完就將毒王大人強行拖走了。

　　毒王大人還不死心，邊走邊回頭：「請把試用驗發給向微。」

　　向微：「……」

　　沈夕：「……」

　　梁菲菲：「……」

　　幾分鐘之後，向微拖著毒王大人在校園尋了一四下無人的地方， 指著他手裡的手提袋問：「你從哪裡弄來的？」

　　毒王大人無比淡定地把手提袋遞給，道：「廣告商送的。」

　　「他們主送的？」向微接過手提袋，又問。

　　毒王大人：「算是吧。」

　　「算是？」向微不太信，瞇眼睨著毒王大人，示意他速速招來。

　　毒王大人沉默數秒，隨後坦白道：「其中一個是我向他們索要的。其餘的都是他們主送的。」

　　「……」這能主送嗎？你都開口了，別人還能隻送一個過來？

　　向微頭疼地扶額，用教導小學生的溫口吻，對毒王大人說道：「這種東西，是不能隨便送給生的。你剛才在食堂門口的行爲，不合適。以後不要再那樣做了，知道嗎？」

　　毒王大人聞言面驚詫默了半秒，隨即嚴肅地問道：「如果送得很鄭重呢？」

　　哈？

　　送得很鄭重？

　　那就更要不得了。

　　向微完全無法想像一個男生鄭重其事地給自己送按的畫面。

　　「你還送給了誰？」向微扶著滿頭黑綫問毒王大人，猜想他肯定還送給了其他人，不然不會這麽問。

　　果不其然——

　　只見毒王大人一臉的沉痛，默了久久才猶猶豫豫地吐出一句話：「法律系的同學。」

　　向微：「……」

　　放得一手好毒。

　　向微代了一下法律系小姐姐收到按時的心理活，大概應該是這樣的——

　　追求我的男生送給了我一個按。

　　請問他是什麽意思？

　　在綫等。急。

　　……

　　「怎麽沒有把你打死？」向微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毒王大人聞言皺眉，給了向微一個『你爲何如此殘暴』的眼神，然後義正言辭地說道：「是學法律的。不提倡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

　　「……」他還真當這是一個疑問句了。

　　向微再度扶額，問：「那是怎麽解決你的？」

　　毒王大人覺得向微的這個問法有問題。怎麽能說是解決『他』？應該是解決按。不過的智商一向不高，用詞不當可以理解。

　　善解人意的毒王大人在心裡默默地包容了向微的『口誤』，答道：「沒有收，掉頭就走了。」

　　向微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失笑道：「冷暴力也算暴力。看看你把人法律系的同學到什麽份上了。」

　　「……」對自己的清奇畫風一無所知的毒王大人很苦惱。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痛定思痛三秒鐘，毒王大人問出了心中的疑：「爲什麽不能給生送保健儀？」

　　保健儀……

　　不愧是f大的高材生，這名字聽起來比按有文化多了。

　　向微：「保健儀分很多種，像你手上拿的這種，比較**，不太適合送給異。」

　　毒王大人聞言又皺起了眉頭。顯然不太贊同。

　　「林清華就收到過異送的保健儀。功能和這個差不多。」毒王大人極力爲自己辯證道。

　　向微楞了零點零一秒才反應過來林清華是江城的捨友之一，也就是毒王大人的捨友之一。他們的另一位捨友郭鈺。也是一位畫風清奇的學霸。剛開學時，和他們一起吃過飯。

　　了然地點了點頭，向微在心裡思考毒王大人口中的、和『男友之手』功能差不多的、供男生使用的保健儀是什麽東西。

　　很快就有了思路——

　　該不會是……xx娃娃吧？

　　……十有八九就是了。

　　就算不是xx娃娃，也必然是與xx娃娃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東西。

　　向微：「……」

　　怎麽會有生給男生送那種東西啊？

　　f大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向微語塞了有足足一分鐘，才頂著滿臉無語問：「那林同學收到那個保健儀之後，是什麽反應？」

　　雖然男生和生的腦回路不太不一樣，但收到如此**的禮，多會有些尷尬吧？

　　向微是這樣認爲的。

　　然而毒王大人的回答卻是字正腔圓的四個字——

　　「欣喜若狂。」

　　向微：「……」學霸和學渣可能真的不是同一個種。

　　向微再次無語凝咽。

　　「他每天都在使用。」毒王大人又說。

　　向微：「……」不用告訴這些細節。

　　「他還借給郭鈺用過。」

　　「……」

　　共……xx娃娃？

　　——f大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向微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想將黑手提袋整個放進書包，卻因積太大放不下，只能把按拿出來，一個一個往裡面塞。而就在這個過程中，注意到了紫包裝盒背面的預期效果圖……

　　從a到g。

　　ag

　　等等……

　　原來這是按？

　　向微又仔細地確認了一遍。竟然真的只是個普通的按。

　　還以爲……

　　「……」向微在心中咬牙切齒：二黑，你給我出來。

　　二黑：「出來了。有事？」

　　向微：這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按。你爲什麽要誤導我？

　　二黑一臉無辜：「我沒有說過它不普通。」

　　沒有嗎？

　　向微回想了一下那時的形。還真沒有……

　　那爲什麽會想歪？

　　記憶回到第一次看到『男友之手』這個産品名的那一天，當時……好像是……想到了江城的手……

　　啊——打住打住打住打住！

　　向微連忙甩飛腦中的不健康畫面，想起毒王大人剛才提到的，林清華收到的那樣保健儀，和按功效相同，還能借給他人使用……

　　「林同學收到的……該不會是……啞鈴吧？」向微心虛地問。

　　毒王大人不明白向微的語氣爲何如此心虛，奇怪地睨一眼，點頭：「嗯。」

　　向微：「………………」

　　啞鈴就啞鈴，說什麽保健儀？

　　高端詞匯害人不淺。

　　還好剛才沉住氣了，沒有吐槽他們男生宿舍私生活混，不然臉就丟大了。

　　心有餘悸地籲了口氣，向微將最後一個按放進書包中，接著把紙袋也疊起來裝了進去，然後拉好拉煉，將書包背回背上，心中釋然了許多。

　　雖然在食堂門口被男生送按也詭異的，但至比收到人模式的按好。

　　在沈夕和梁菲菲心中的形象應該還不至於幻滅。

　　向微在心中如此自我安，然後掏出手機在微信群裡發了一條消息。

　　[微微的微微：我朋友只是行事風格比較獨特。他沒有惡意的。你們別誤會。]

　　兩位好友似守在群門口等出現一般，一齊秒回——

　　[菲姐帶你飛：微微，你怎麽會想？]

　　……幷不想啊。

　　[沈夕：你已經很傲人了。]

　　傲人……

　　向微抱著手機囧了好一會兒，剛想解釋這真的是個誤會，一點兒都不想，卻見梁菲菲又在群裡發了一條消息——

　　[菲姐帶你飛：你這樣的都不滿意？現在的男生要求也太高了吧！我恐怕注定要孤獨終老了。]

　　向微：「……」

　　幷、幷不是江城要求的……

　　等等，以毒王大人的作風，他來s大給送按的事，肯定會提前知會江城。而江城卻沒有阻止他。

　　莫非江城認爲……有必要……？

　　這個想法讓向微的自信心到了一丟丟打擊，回想起二黑曾經吐槽前平後平，不猜測二黑的眼是否是隨它家主人……

　　……

　　晚上回到家，向微把白天構思的新年視頻製作方案敲進電腦裡，然後將收集資料的任務分配給了毒王大人。

　　毒王大人收到郵件後，很快便發來信息，說最近江城的公司事多，他要過了本周五才有時間完這個任務。

　　現在離新年還有一周多的時間，時間還來得及，於是向微回了毒王大人一個『ok』的態表，便合上電腦，去廚房給自己衝了一杯牛。

　　聽二黑說，江城在做一款現在市面上從未有過的高科技産品，搭載全息投影、人工智能等技。雖然聽不太懂，但覺得非常厲害。是以毒王大人優先做他安排的工作是應該的。

　　喝完牛，向微登錄微博發布了一條新年視頻的預告。

　　們的反應很熱烈——

　　「日常求直播長烤鴨。」

　　「日常只求長。」

　　「大家別求了。這個時間大大還在刷微博，顯然是獨守空房了。」

　　「樓上真相帝本人。」

　　……

　　……

　　向微：「……」

　　刷個微博就是獨守空房了？

　　那沒有獨守空房的人，這個點在做什麽？

　　向微疑地看向二黑。

　　二黑：「你想想你昨天晚上這個點在做什麽不就清楚了？反正我昨晚在樓頂看了一宿的月亮。」

　　昨晚……

　　記憶頓時如浪涌來，衝得向微臉上紅暈陣陣。

　　……爲什麽要給自己挖坑來著？

　　江城從書房出來時，正好看到向微不已的樣子，劍眉疑地緩緩挑起，走過去問道：「在想什麽？臉紅這樣。」

　　「啊？」向微一驚，慌忙回神，支支吾吾道：「沒沒沒沒沒什麽。你忙完了？」迅速轉移話題，心虛之下臉愈發紅得通。

　　「嗯。」江城頷首，然後睇著明顯在說謊的向微不說話，顯然不給轉移話題的機會。

　　眼看躲不過，向微只好招了。

　　不過招的是另一件事。

　　「我有一個朋友……」向微弱弱地道出事先編好的臺詞：「想知道，男生是不是都喜歡……呃……滿型的生。」

　　「你的一個朋友？」江城輕笑。

　　「嗯嗯。」向微努力使自己表現得坦然，眉眼彎彎揚起一個十分甜的笑，心中默念：他沒有懷疑我，他沒有懷疑我，他沒有懷疑我……

　　二黑：「……」智障又上綫了。

　　江城眉宇低垂靜靜地俯視著眼前滿面桃紅的朋友，眼底含著悉一切的笑，沉默半晌，他下顎微抬淡聲答道：「我更喜歡一手帶大。」說完便端著一杯水優哉游哉地走了。

　　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向微一個人懵在原地。

　　一手帶大？

　　帶大什麽？

　　現在跟他談論的是——

　　0.0000000……秒之後——

　　一手帶大……

　　手……

　　男友之手……

　　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