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時月歪著腦袋聽著也看著，一時間忘記了這是兩個男子，關於無所謂別，只是簡簡單單單單純純，「你看到一的小叔叔在想什麼？」

「想什麼……」許世安說著微微笑了，輕輕地搖頭，回過頭看時月，「如果是你呢？被一個發了瘋的渾是的人盯著看，會想什麼？」

「我？嗯……會被嚇哭吧……」時月說罷抬頭恰看到許世安在笑，一時間有些小，「笑什麼啊，不許膽子小啊。」

「學醫的姑娘被嚇哭可不行啊，」許世安以一副老師的姿態教育著學生，「好啦，不是笑你，我當時也被嚇到了。」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許世安卻在年時被染了一的林衍嚇到獃滯，直到許多許多年之後，日日夜夜的陪伴之後才明白他當真是怕他，怕他此生此世再傷害，怕來生來世無法再次保護他。

「傍晚的時候我在醫院看到他……」目空又回到當初這一生的噩夢，便是與他初遇的那一天，目睹他的痛苦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是趴在門框邊做一個旁觀者。後來的後來，他曾無數次夢回，夢回那一天他握住他的手牽著他乾他上的心上的淚，太多次太多次，多到他已經忘記了那究竟有沒有走上前去抱住同為年的他。

那一天年看著年一個人理哥嫂的後事，有人來賠償來找家屬，他就以一個年人的姿態去談判冷漠地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產房外沒抱到初生的侄，祈禱了兩年終究換來噩夢真，越是怕越是來，終究他是應了那群人的傳言了一個孤家寡人。

頹廢又帶著堅強隔著明的上看保溫箱的侄，月兒，小月兒，叔叔還沒抱到你呢。無聲的淚已經流盡，自哥哥就教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所有的苦都已經熬過來期待著柳暗花明，卻怎麼能斗得過天給的孤苦伶仃。

兩天後林衍從醫生懷裡接過侄，趁著最後的一點溫暖抱了抱奄奄一息的小月兒，愧對哥哥也愧對嫂嫂，他們付出了生命，他卻只染了一的，甚至不是自己的。驚嚇過度，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傷痛，甚至沒有一點淤青，換了服，人模狗樣又是一個俊俏的年。

可是，又能怎樣呢？還不是只剩他一個人，喪門星，克母克父克哥克嫂甚至不放過初生的小侄。

懷抱著小侄一點點冰冷，再也暖不熱，看著走廊盡頭的落地窗有過來卻怎麼也溫暖不到他站的地方。

他多想問問天要他活下來要做什麼，是覺得這世上的人太多派他來殺人的麼？為何不把他生在一個惡人的家，偏偏來禍害一家平凡人，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要這輩子滅門來償還？死又能怎樣，還不是殘害活著的人。

作孽的是他吧……

上輩子不懂何為，這輩子用淚來會……

滄海看穿不知哪一江河能洗滌他這一的污穢，偏偏上天要他活著，要他生不得好生，死又不得好死。

顧翊晟找上他時他已經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冰冷似站在世界之外看片大地。男人睨著眼睛與面前的年對視，眼睛里看到自己一時間想起失散多年的兒子，可惜了，手中確切的證據兩個人沒有任何關係。

「跟我走」

「我是個不詳之人。」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

後來的事許世安記得清楚，他的舅舅推開病房的門後跟著一個目冰冷的年，走路的模樣約可以看出幾分舅舅的影，若非他見過這個年怕是要誤以為是失散的表兄弟。他記得舅舅有個兒子，在南方，曾經的人那，只可惜，找到了也找不回來，縱商場上叱吒風雲卻得不到人的原諒。兩個人的心，傷了再也無法彌補，誰是第三者，連舅舅也說不清楚，一個青梅竹馬，一個又明正娶。

「舅舅，這個是……」

「你哥哥。」顧翊晟隨口冰冷的目又在看到病床上的人的時候變得有幾分溫度，一大一小躺著兩個人，大的他的姐姐小的他的剛剛出生的外甥，「取名了麼？」

「長寧！」顧斯語立馬開口，這個弟弟的脾氣很是清楚，若說沒有怕是會被立馬賜一個零下三十一度的名字，與他的名字一樣沒有什麼溫暖可言，心裡腹誹，弟弟啊，你這樣怎麼能哄回弟妹呢？怎麼能哄回兒子呢？

心裡的話還得只能心裡說，笑呵呵地解釋著，手招呼許世安到床前，再看一眼在一旁局部不安的許晨，「世安長寧，正好啊這是他許我的一世長寧一世安。」眉眼含笑得說些，帶著對未來的最好的期盼，卻又在笑之後忍不住輕咳起來。

「呵，趕養好子再說這些有的沒的。」餘略過許晨，若是眼神能夠殺人他已經殺他千萬次了，一回頭示意後的林衍上前，「林衍，我的養子。」

「啊？」年的人最是藏不住心的緒，許世安急忙閉，魔王如他卻還是在這個舅舅的面前有些收斂，更何況還是在母親的面前。

「他？」滴溜溜的眼睛在林衍上打轉，縱是清洗乾淨換了一服卻還是洗不掉那上的那臭味，有些嫌棄有些拒絕。父親是個中醫，母親也常教導他要學父親醫者仁心，可他偏偏對醫生這個職業不興趣。

「嗯。他。」

「沒事，」許世安撇撇，舅舅認兒子又不是他認，跟他沒有關係，無非做個樣子走個形式勉勉強強在母親的催促下心不甘不願地喊了一聲「哥哥」。後來的後來才發現，是真的不願林衍為「哥哥」，不想活在弟弟的庇佑之中，若是可以他想大一歲的那個人是他，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保護他了。

「對了，阿晟，給他取個名吧，他原名林衍？就不如就他顧……」

「我不改！」一直沉默的林衍開口打斷顧斯語的話，堅決的眼神之中還帶著一點的腥紅。決絕的樣子讓人看了有些好笑，多人夢寐以求要進他們顧家的門，做他們顧家的人，偏偏他有這個機會卻還不懂得珍惜。

只是顧斯語不知道，面前這個年上有些孤獨一生的詛咒，有不得親人不得這世間的溫。

「你剛才說的是……」南方的機場，走在沈清和一旁的程沐，挽著人的手後跟著一個他的表弟的知己顧家爺顧亦安，「大哥住院？」

「嗯，」沈清和點點頭，目有意無意地看向不知在想什麼的顧亦安，「從高摔倒摔到了頭，現在昏迷不醒。」

程沐聽罷開始沉默，林衍的世他了解，清清楚楚不比顧翊晟這個舅舅知道得。他的母親代替許世安的母親完兩個家族的聯姻，差了九歲的婚姻小小的姑娘怎麼震得住商場上的另一個顧翊晟。

程家的家業比不過顧家，可是程家的兒子卻不能比顧家的差，曾經忌憚林衍這個養子，卻終究一個局外人，後來遇到真正的對手，縱是最後做了贏家卻還是輸得徹徹底底，還是要手捧著鮮花每年不論各地都要回來祭拜他。

顧亦初，他這輩子都贏不了的對手。

若是你還在我定是不起覬覦顧家的產業，兩人的聯手，顧亦初與林衍，天下無雙的配合，只可惜一個死了一個做了律師。剩下一個不的顧亦安，連都理不好的顧家爺又有何懼？

沈清和不問商業的鬥爭，不管家族的爭搶，所在乎的只是邊的人，或者說在乎的已經變了冰冷的墓碑。永失所，便無所謂邊是誰。任由時間洗滌傷悲，抹布平的便留下歲月中去會。

「無事，他邊有三個醫生呢。」

「三個？」

「嗯，三個。」

程沐看著沈清和，看著輕瞥顧亦安的方向，淺笑的模樣許久許久沒有過的輕鬆模樣，恍然間醒悟第三個人不是許晨而是時月——林衍的侄，顧亦安的……心上人。

「嗯？怎麼了？」回神的顧亦安發現面前的兩個人都在看著自己淺笑，甚至於兩個人懷抱的兩隻貓也在注視著自己，從人從的組合，曾經的國民老公從不缺伴的他如今也淪落到孤單一人發發亮的地步。

沈清和輕輕搖頭，「問你要不要回去探大哥。」

「不！」顧亦安聽到沈清和的話想也不想地直接口而出一聲拒絕，或者說已經想了一路了，期待了一路，自從沈清和說要來機場接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預料，期待到破裂，糾結著怎麼開口到了之後才發現本不需要去糾結，因為本見不到那個小姑娘。

手裡握著十字架，已經沒有安歌的溫，冰冷的暖不熱的，握在手心還有些硌得慌，像極了那個小姑娘，留在心裡有些疼，卻又是自找的。

「不……我們先去看三哥吧。」手推著兩個人逃避似的要推開這個話題，回去定是會回去的，只是要在他想好怎麼面對那個小姑娘之後，「誒，姐姐，你那個弟弟呢？有幾年沒見了，怎麼不見他來？」

「他？」沈清和有些沉默，低著頭似乎不願提，「他不願來今天來，總是提前一天……」桀驁的年，不羈的年紀怎麼能群結隊跟著姐姐來落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