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且行且珍惜

「包子哥，最近生意不錯吧？銷量怎麼樣呀？有沒有新產品面世啊？上次拿貨的錢打給你了，記得查收哦！」程強一連串的說出了一堆客套話，包子叔叔在電話那邊頭拉三道黑線，表示很無語。

「程程，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們之間還那麼客氣做什麼！」包子叔叔很直白地回答了一句。

「啊……哦……那個……其實，今天天氣不錯啊，不如一起吃個飯放鬆一下心什麼的。」程強明顯很諂，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即盜！包子叔叔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天氣是不錯，萬里無雲，太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我呸！一不小心在心裡唱了起來。

「喂，看天氣預報了沒？今天三十八度啊！三十八度啊！快熱死爺爺我了！要不是需要看店死都不出門啊！」張章好巧不巧的在這個時候進了LindaCC的小店，一邊吼一邊，簡直是專為拆程強的臺而生。

程強拿著電話也不作聲，兩隻眼睛瞇一條，拚命對張章放ABCDXYZ線，連趴在桌子上打著呼嚕吹著風扇小憩的牛軋糖都覺到了森森的殺氣，一個寒醒了過來。

「呵呵……」包子叔叔在電話那邊冷笑了幾聲，想看程強怎麼收場。

「哎喲！」一聲尖之後，張章捂著屁被踹到了小店外面。

「呵呵……」程強尷尬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包子哥啊，你看……雖然是曬了點，不過還是很好的，你知道嗎？曬太好可多了，我剛剛看的，給你念念哈。中的紫外線能促進皮中的7-氫膽固醇生前維生素D3，再依靠皮溫度轉為維生素D3，由淋等轉運吸收，再經肝和腎中羥化酶的作用生活維生素D。活維生素D可促進腸道對鈣、磷吸收，促進骨的形，有防治骨質疏鬆的作用。你們這些中年人，尤其需要曬太……」

「到底啥事？」包子叔叔打了個哈欠，被程強這臭小子嘮叨半天，簡直有了催眠的效果，眼睛快睜不開了。

程強眼看不好再拖延，只好換了另外一副模樣，嚴肅認真地問道：「包子哥啊，你和那個禿頂大叔，到底……」

「什麼禿頂大叔？」包子叔叔納悶地問道。

程強翻了個白眼，心說包子哥你的天靈蓋是勺做的吧？你的腦漿是被勺篩過嗎？這也太健忘了吧？不是有宿仇的嗎？

「就是想拜你為師的那位大叔啊……」程強弱弱地提醒道。

「我去！你不是喊我包子哥嗎？為什麼喊他大叔？不行！這樣我就小了一輩！你也得喊我叔叔！」包子叔叔不滿地抗議道。

程強不由自主地做出了「萬年小學生」柯南招牌式的白眼+角搐+冷笑表，心說，包子哥啊，這貌似不是重點吧？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計較這個？你和他真的不是宿敵嗎？「好好好……」程強妥協道：「包子哥啊，你和那個禿頂大哥到底是什麼況？」

「哼！別跟我提他！小人！剽竊狗！」包子叔叔咬著牙罵道。

「那個……包子哥啊，人家狗狗那麼可，無緣無故被罵真的好嗎？」程強弱弱地說。

「咦？程強！你不會是替他當說客來的吧？」包子叔叔到現在總算反應了過來。

「啊，不是不是不是。」程強趕否認，這種況下不否認一定會被劃為禿頂大叔的同黨的。

「嗯……不是就好，我和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是不可能再和好的，如果有機會幫我轉告他，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所以程程啊，你就不要在中間摻和了，人心難料知不知道？」包子叔叔語重心長地教導著程強做人的道理。

「社長！大叔來找你了！」張章在外面站著曬了半天太，順便緩解一下屁上的疼痛，這會兒看見禿頂大叔老遠走了過來，趕往店裡了個頭，大聲吼道。

本以為會被社長誇讚有眼力見什麼的，沒想到迎過來的是程強的一直人字拖。

「哼！我就知道！程程！我再也不理你了！」包子叔叔賭氣一般地掛斷了電話。

程強鬱悶地臉都黃了，你說這什麼事？這什麼事？該死的張章！

說話間，禿頂大叔已經走到了店裡，簡單地打過招呼之後，他坐了下來，問道：「小程同學啊，我拜託你的事怎麼樣了？」

「啊？大叔，你是說吃飯的事嗎？」程強裝傻道，人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一個問題的時候，往往第一反應就是裝傻。

「對呀對呀！老包他怎麼說啊？」禿頂大叔的樣子十分急切。

「嗯……這個嘛……」程強支支吾吾不好明說，剛才包子叔叔的反應真可謂劇烈極了，直接告訴禿頂大叔的話，怕他承不了這個打擊。

「唉……他是不是說他永遠也不會原諒我啊？」禿頂大叔沮喪地問道。

啊，真是神了，程強心說著，微微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是這樣了……」禿頂大叔一副早就料到的神。

「大叔啊，別怪我多事哈……」程強禮貌地說道：「既然想要我幫你們的話，是不是應該跟我說說你們兩個到底因為什麼走到今天這一步啊？這樣貿貿然地讓我做和事佬，我心裡力很大啊。」

程強說得不無道理，雖說勸和不勸離，但也要兩人合適的前提下，如果真是深仇大恨的話，生生撮合在一起，恐怕會讓矛盾愈演愈烈，最後走到無法收拾的一步。

「唉……」禿頂大叔深深嘆了一口氣，窗外的照在他的臉上，金燦燦，竟然有種得道高僧的既視。

禿頂大叔娓娓道來了他和包子叔叔的故事。（詳見第一百五十二、第一百五十三章）禿頂大叔講完這個故事之後，程強終於明白了以包子叔叔豁達的心和材，為什麼無法接禿頂大叔的道歉了，任誰辛辛苦苦地創作了一件作品，被自己的好基友剽竊了去，都會此生不願再見了。傷的不是前途，也不是虛名，傷的是，傷的是心。

程強說不出話來，這種事怎麼可能輕易被原諒呢？

「我很卑鄙，是嗎？」禿頂大叔慘笑了一聲，轉過頭來問程強。

「嗯……」程強點了點頭，並不想安地騙他。

「我也知道，我當年確實是很過分，可是為了前途為了，沒有幾個人能把持得住。」禿頂大叔嘆道。

程強想說你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啊，也可以請教包子叔叔向他學習啊，為什麼偏偏要做別人作品的事，這樣子自己良心能安嗎？「江郎才盡」之後不會被人懷疑嗎？

「這麼多年，我誠惶誠恐地過日子，那件事之後，我遠離了老包，也不再做設計了，而是開了一家珠寶店，在我夫人的打理下，生意還算不錯，已經有很多家連鎖了。可是，最近啊，也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就會想起當年那件事，想起老包發現作品被剽竊之後有多難過，我就會覺得心裡不安，整夜整夜睡不著，頭髮也慢慢快掉了，了名副其實的地中海。」

禿頂大叔的語氣里有自嘲的分，可此刻的程強並不覺得好笑。

「我想，最難過的並不是你。」程強冷冷地說道，禿頂大叔自我反省得不算到位，他只是因為自己心裡不安，才會想要道歉，然而沒想到的是，會在想要拜師的時候偶遇了曾經有過難忘經歷的包子叔叔。

「啊？」禿頂大叔揚起了一張驚訝的臉。

「你有沒有想過，包子哥其實並不一定只是恨你。」程強頓了頓，說道：「我想，當年，如果他真的對你恨之骨的話，早就想盡一切辦法去報復你了。中國是很大，但是當時作為名人的你，應該不難找。他之所以默默地接這一切，只因為，他比你更重視友，他願忍氣吞聲，也不願意你到傷害。而你呢？只是現在想起了他，才會有愧疚的嗎？當年的你，為什麼一走了之，而不是去補償呢？」

禿頂大叔低下了頭，程強說得沒錯，他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抱歉，我幫不了你，大叔，請回吧……」程強轉過了頭去，客氣地下了一個逐客令。

禿頂大叔不知道有沒有想明白程強所說的話，他深深嘆了口氣，轉離開了。

友？早已經在出賣與被出賣的時候，被現實狠狠敲碎了，我們認識一個人，就能認識他的全部嗎？換句話說，我們認識自己的全部嗎？啊，是多麼脆弱，在暴了本的那一刻，誰能說你還是我百分之百的朋友？人，都是有私心的，能在某個人面前保證自己守住道德底線，這樣就已經是種深厚的了。不管是友還是，且行，且珍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