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戚只是隨意試探，沒曾想面前的人臉巨變。

“是，我認識。”

蘇戚心頭一，繼續問道：“你是什麼人？”

“應該我先問你。”他向前幾步，俯視著蘇戚，“你又是什麼人？”

第91章 薛相恐怕有難言的癖好

蘇戚迎上他的視線：“我曾與有過一面之緣。京城，皇宮，虞婕妤的生辰宴。”

說得很慢，提到皇宮時，對方臉上的表已經難看得無法描述。

“所以進宮了……”那人里喃喃自語，又猛地瞪視，“你說清楚，為何的手鐲會在你手里？”

“這是。”蘇戚說，“生辰宴上，刺殺皇帝事敗，當場被斬首。鐲子掉落，被我撿拾。”

室線昏黃，遮掩不住那人驟然發白的臉。

“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蘇戚突然出手，勾住青銅鐲，猛力拉拽。他沒有防備，頓時腳下踉蹌，差點兒跪倒在蘇戚前。

“你姓甚名誰，是王昭儀的什麼人？”

“做了昭儀啊……也是，漂亮又聰明……”男子恍惚說著，手指攥了鐲子，聲音緩慢地答道，“我名王羽，是的……庶弟。”

蘇戚不肯松手，與他僵持著，繼續質問：“江泰郡主簿王念之子？他有側室？”

王清鵲死后，沈舒責令掖庭從嚴理。按大衍律法，應株連九族。然而王清鵲無親無眷，掖庭署查了半天，也沒找出半個沾親帶故的人。

“外室而已，沒什麼名分。”王羽譏諷地笑了一聲，“我娘親是王念用五個銅板買回來的丫鬟，搞大了肚子就遣送出去。說什麼等夫人應允了，就接回去。結果一年年過去，王念從來沒找過我們，反倒自己吊死在柳林縣的堤壩上。”

這事蘇戚大概知曉一二。鼎四年，主簿王念自縊于堤壩，次年春，妻子病逝。

問：“王念為何自殺？”

王羽：“自然是良心難安。”

“為何良心難安？”

他卻不回答了，用一種很奇妙的眼神看著蘇戚，問：“你不是縣人，你從京城來，對麼？”

蘇戚并不避諱，點頭道：“我是京城人氏。”

“能去后宮嬪妃的生辰宴，豈只京城人氏？”王羽打量許久，恍然道，“原來你想查當年的水患。”

蘇戚挑眉：“為何如此猜測？”

“這些年來查水患的人，可不止你一個。這家那家的，多大派人過來，花銀子，供，捉人審訊……”王羽面不屑，“莫說你們使的那些個下作的手段，就算好吃好喝供著這兒的百姓，也沒人能把當年的事說出個一二三來。都是些活著糊涂死了也糊涂的夯貨，你們純屬白費力氣，回去吧，瞧著礙眼。”

他想拿著鐲子走，然而蘇戚手指勾著青銅鐲，又是一拽。

“那你呢？”蘇戚問，“你知道水患？”

“我能知道什麼？”王羽憋足了勁搶鐲子，咬牙道，“我他娘連王念這孫的面都沒見過幾次！你撒手，把我東西還我！”

蘇戚說：“這不是你的東西。”

“這就是我的！我小時候送給王清鵲的！”王羽攥著手鐲，極力爭辯道，“你大爺的，會不會看鐲子上的花紋？我給刻的平安祥云，里頭還有我名字！”

蘇戚搖頭：“沒看出來。”

王羽小聲罵了句臟話，騰出一只手打鐲子里面，指著給蘇戚看：“在這兒！這麼明顯一個‘羽’字，你眼瞎嗎？”

蘇戚辨認許久，才從歪歪扭扭的花紋里勉強看出個類似的字樣來。

“我不信。”說，“這并不能當作什麼證據。你我財在先，聽我在后，這鐲子斷然不可能給你，而你這人，也休想從此。”

門口響起輕微的咔嗒聲。

王羽瞬間松開手鐲，擰朝窗口奔去！

然而有人更快地掀開窗戶，提著劍翻進來。房門被推開，四五個錦年持劍端弩，全部瞄準了他。

蘇戚依舊坐在床沿上，神平靜地開口：“我說過，你一旦知曉鐲子的來，就走不了了。”

王羽拳頭，咬牙切齒罵道：“我日你大爺！”

“我大爺不喜歡男人，別想了。而且他離得遠，天涯海角的，你見不著。”蘇戚笑瞇瞇的，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做了個向下的手勢。十三等人立即上前，把王羽摁倒在地，拿繩子捆了手。

“乖，把你知道的東西全倒出來。”蘇戚走到他面前，蹲下來，特別和善地說，“從嚨到腸子，休想藏半點兒私貨。否則，我就讓你知道，什麼追悔莫及。”

王羽趴在地上，近距離看著這張姣好而笑容燦爛的臉，莫名哆嗦了一下。

糟糕。

他可能，撞大霉運了。

……

今日的早朝，氣氛很是凝重。

不，應該說，十多天來，宣德殿始終如此。

兩列朝臣規規矩矩站著，掖庭令端著長長的折子念案，時不時用袖子揩額頭細的汗。

讓他張的并非座上帝王，而是旁側臉冰寒的薛景寒。

薛相近來心似乎不大好。

當薛相心不好的時候，上那肅殺之氣愈發明顯，能把人迫得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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