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寒坐在椅子里，上半褪，正咬著細麻布帶子，給自己包扎傷口。燈火之下，他的軀線條盡顯，流暢毫無贅，簡直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蘇戚？”薛景寒抬頭，并無意外神，“怎麼過來了？”

蘇戚有點艱難地把目從薛景寒腹部挪開，轉到他的臉上。

“睡不著，過來瞧瞧你。”

接過麻布帶子，幫薛景寒纏好傷口，打了個結。

“對了，我還帶了些藥膏，你看有沒有用得上的。”蘇戚把手袋里的藥瓶掏出來，擺在桌角給薛景寒看，“平時我傷就用這些，還不錯。”

薛景寒略一掃視，揀起個青小瓷瓶，打開塞子看看里面的藥丸，眼底漸漸浮現笑意。

“真巧。”

蘇戚沒聽明白：“什麼巧？”

薛景寒攬住蘇戚的腰，要坐在上，然后將瓷瓶里的藥丸倒出來，拿給蘇戚看。

“這是我以前送給穆將軍的，用于滋養皮，消除疤痕。”他用雙臂圈著蘇戚，溫言解釋道，“其實穆將軍并不需要，我那天給他送藥材，路上撞見你在柳宅前鞭笞自己……”

形直的年，一鞭又一鞭打在自己脊背上。鮮洇出衫，如同綻放的花朵。

“我記著這景象，跟穆將軍說話時，難免想到你的傷，就不小心錯拿了一瓶藥給他。”薛景寒彎起，看著蘇戚笑，“沒料到它竟然跑你那里，又被你送給我。”

蘇戚模模糊糊想起來，似乎是穆念青從家里順來了藥，翻墻來看自己。當時穆念青還嘲笑薛景寒沒有男子氣概，整天捯飭自己。

男子氣概啊……

蘇戚不由得瞥一眼薛景寒的。不愧是丞相，襟好生寬廣……

薛景寒留意到的眼神，愣了愣，低聲笑道：“蘇戚，你在想什麼？”

第85章 我的心，骨，皮，都是你的

蘇戚斷不能把真實想法說出來。

迅速回答：“我在想，平日總見你看書下棋，也不怎麼鍛煉魄，為何瞧著卻不文弱？”

“我自然也練劍的，只是不比你玩的那些，強健而已。”薛景寒觀察蘇戚神，試探著問道，“蘇戚，你不喜歡麼？”

“啊？”

“世人偏男子文弱，贊儒雅之風。”薛景寒解釋，“我時常做苦力活，最怕生病，病了，難以重金買藥。后來考取功名，不必勞食住行，但依舊不愿怠慢，以免傷病。”

薛相出寒門，以布之，一路走到高位，在權貴眾多的廟堂生生站穩了腳跟。

此事天下皆知。

蘇戚不清楚薛景寒的過往，只能從他寥寥數語中，想象曾經歷過的貧寒苦楚。

“那你還替沈舒擋劍。”皺眉，不太高興地嘀咕，“差點兒被捅個穿，糊一胳膊，還只顧著關心小殿下。”

“總歸是個機會。能博取天子更多的信任，利益權衡罷了。我有分寸，不會讓自己真遇到危險。明瑜是我的學生，打小就跟著我念書，他境艱難，當時那種況，做先生的怎能冷眼旁觀。”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在上，蘇戚還是有點兒介懷：“他似乎跟你很親。”

“宮中不比尋常人家，生父母待他冷淡，能親近的只剩下我。為師為長，時間久了，難免生出孺慕之。”薛景寒頓了頓，聲音含著笑意，“蘇戚，你很介意麼？”

他預料蘇戚不會承認，卻沒想到對方點了點頭，認真答道：“我介意。”

薛景寒微怔。

蘇戚著他，黑漆漆的眸像一汪深潭。

“我知道這樣顯得度量狹窄。不過，還是想要個只有我能的稱呼。”說，“大抵人都是貪心的，一開始怎樣都滿足，后來就壑難填。”

薛景寒結滾，他握住蘇戚的手指，輕笑道：“蘇戚，這不壑難填。”

這只是意味著，你在乎我。

“喚我阿暖，如何？”薛景寒親了親蘇戚皺起的眉心，說話的語氣仿佛哄勸鬧脾氣的貓兒。“阿暖是我的名，這世上現如今已經沒人這麼了。”

蘇戚著眉間涼的輕，視線垂落，恰巧能看見薛景寒線條優的脖頸與鎖骨。薄衫半褪的軀近來，攜帶著強烈的男氣息，把的判斷力干擾得七八糟。

蘇戚張口：“阿暖……”

薛景寒嗯了一聲，喟嘆般說道：“蘇戚，你再喚喚我。”

“阿暖。”

薄涼的，落在了蘇戚的鼻梁。接著是眼睫，臉頰。

蘇戚嚨發干。

“阿暖……”

薛景寒拉著蘇戚的手，將有些發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上，輕聲呢喃：“蘇戚，我很歡喜。”

強而有力的搏，順著指尖傳達過來。怦，怦怦。比平常稍高些的溫，如同一簇蓬發的焰火，纏繞上蘇戚的手指。

“這是你的。”薛景寒著，眼底聚著粼粼春水。清淺的笑融化了臉上的薄冰，一時間顛倒眾生。“這顆心，你歡喜，它也歡喜。你憂愁，它便如墜冰窟。”

他用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講述著纏綿的話。

他衫半解，如謫仙墮魔，又似初嘗人事的尊者，要與修歡喜佛。

“我的心，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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