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地別過頭去，再轉過時，已是神如常：“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第419章 到無多得盡麼

等到我們都死了，他們就能進來了。

孩子對他們來說， 都是一個陌生的命題。

朱厚照印象中的孩子，就只有弟弟妹妹蠟黃的小臉和小貓似得哭聲。而月池印象中的孩子，仍源于前世母親的勸說。

邊不缺男人， 卻始終不愿走進婚姻的殿堂， 更不愿生下自己的孩子。隨著年歲的增長，母親頭上的華發越來越多， 終于忍不住道：“你想玩，不想結婚，不想拘束，我都沒說什麼。沒道理男人能多，人就不能樂。可你， 總該有一個自己的親生骨，否則， 等我們去后，誰來照顧你？媽媽還記得你小時候，又機靈又懂事……小孩子多可啊，你就一點兒都不喜歡嗎？”

當時是怎麼說的：“喜歡啊，可我最喜歡的，還是我自己。”

面對母親的無奈，以玩笑相對：“再等等科技發展吧， 說不準日后男人也能生孩子呢？您放心，到了那個時候， 我也一樣不缺愿為我生孩子的男人。”

然而，沒有等到未來，反而回到了過去。的男人不能生孩子， 卻能輕易奪別人的孩子。孩子的父母非但不怨， 反而喜出外。而既不必生育之苦， 也不用費教養之愁，一切都有下人包辦。要做的，就是沉浸式過家家給帶來的幸福。

至于朱厚照，就是更是樂在其中了。第一天，他就安排給他們一家三口，做了套的裳，雕琢對的玉。月池看得眼暈，靠著枕，定了定神道：“他才三歲，服當以細為主，不必加金紋繡，更不要頻繁給他換裳。”

朱厚照道：“可這樣才好看啊，你瞧瞧多可呀……”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細不可聞。

第二天，他就又出新招，命豹房的人送來了狗、豹子和狐貍的崽。聽著滿屋的嚶嚶，月池：“……”

朱厚照理直氣壯：“小時候，他們怎麼都不肯讓我這些，如今我既做了父親，自該他事事順心。”月池深吸一口氣：“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不讓你，是覺小孩子，輕易就能被傷呢？”

第三天，沉浸在中的朱厚照終于決定做一些爹該做的事。因為就孩子的名字始終無法達一致，月池翻閱字典，而朱厚照則開始造字。按照洪武爺的規矩，永樂爺這一脈的字輩應為：“高瞻祁見佑，厚載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簡靖迪先猷。”所以，這個孩子的名字第二字當為“載”，第三字當序土德。只是以土為偏旁的字，哪有那麼多好聽又寓意深刻的。皇爺于是大筆一揮，決定自己來造。月池看著這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字，只覺眼睛疼。雖說是在為元素周期表做貢獻，但也不必這麼折騰吧。道：“大名可以慢慢琢磨，不若先取個小名，著再說。”

這又是捅了馬蜂窩了。皇爺開始左右為難，就他個人的審來說，哪怕是個小名，也要不同凡響，可他在民間接的人，都告訴他，需得取個賤名才好養活。那麼，得到什麼程度才夠呢？

于是，月池就聽到，他在小聲地孩子：“蟲兒？小擖？”

稚兩眼蓄滿淚水，哭了出來。他又驚得捂孩子的。月池扶額，不能再讓他這麼帶下去了。

第四天，終于起，接過孩子的教養之責，至此整個訶園方重回正軌。人人走路都帶風，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只有經這麼一遭，才會發現有一個緒穩定又穩重靠譜的上司是多麼重要啊。

月池很快就一錘定音，孩子的名喚作丹哥兒。朱厚照不解其意。月池道：“‘丹哥時引舞，來去云鸞’。丹哥即為鶴的別稱。”

“丹哥兒，丹哥兒。”朱厚照念了幾次，“鶴壽千年，鴻儔鶴，的確是好寓意。”

他將這孩子高高拋起，又接住：“你有名字了，丹哥兒！高興嗎？”

月池：“……快放下！”

定下了課表，丹哥兒上午讀書認字，中午午休，下午玩耍鍛煉，晚上回來早早睡覺。

每天清晨，月池就帶著這個小糯米團子在桃花林中讀書。落英繽紛，紅香滿地，一大一小或誦讀《三字經》，或一起寫字，有說不出的溫馨和樂之。

月池給丹哥兒了一個小冊子，只要他聚會神完一項任務，就在他的冊子上蓋一個小紅花，紅花累積到一定數目，就能提各種的要求。丹哥兒一聽，眼睛就亮了。他本來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從此更是勤勉，甚至要把玩樂的時間，都用來讀書。

朱厚照看得嘖嘖稱奇：“這個勁兒，可真不像我。”

丹哥兒不解其意，茫然地看著他。侍奉在一旁的娘，出王府，聞言已是面如死灰，當即就要失態。月池神如常道：“我的書落在浸月亭了，你去取回來吧。”

娘如夢初醒，趕忙告退。月池這才攬住丹哥兒，孩子依偎在懷里，微掙了一下，又一不了。沒好氣道：“像你有什麼好，沒得把先生氣死。”

一句似嗔帶怨，又將他們帶回到柳如剪花如染的端本宮。朱厚照失笑：“你怎麼還記得。”

月池問道：“是你，你會忘嗎？”

他只得賠不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了吧。早知有今日……”

他扶了扶鬢邊金蟬玉葉簪，早知今日事，悔不慎當初。要是一開始，他沒有那麼對，是否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只可惜，木已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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