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兩個將士便沉默著出列，不由分說地架著孫興安往營帳中走去，“誒！……你們……”

待在原地的祁宥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木盒中腦袋，竟然還出手抓住頭發提了出來，那頭顱在手中滴溜溜地轉了個圈，瞪大雙眼，像含著多怨氣似的。

周季同無聲地張大，從心底敬佩起了眼前這位楚王殿下。霍晁這麼些年都被祁宥“歷練”出來了，面不改地看了眼那頭顱，開口道：“不過才兩千將士，竟然還要派監軍，景王殿下莫不是在防賊？”

年頗為愉悅地將薛益的腦袋“咚”地一聲丟回木盒里，心里想著祁旭的手段真是如孩一般稚，莫說是薛益，就是祁旭的腦袋他也是提過的，還能被這東西嚇到？

面上卻從容不迫地微微一笑：“哪里是想要監軍呢，只怕是盼著攪渾這灘水，讓我們死在才好呢。”

第八十章 援軍

一直到夜闌人靜，萬籟無聲之時，祁宥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挲過那串佛珠，霍晁才一把開營帳，快步走了進來。

他低聲道：“果然不出殿下所料，咱們的人故意沒去孫興安的帳前守著，他半夜便溜出來，放了一只信鴿。”

年神未變，眼簾低垂著，淡聲道：“攔下來了？”

“是。”霍晁遞出一張小巧的信紙，祁宥接過后打量了一眼，又丟了回去，笑道：“還真是祁旭的一條好狗，事無巨細到了這地步，怕是想連我晚上吃了什麼都寫上去。”

“模仿他的字跡重寫這信，就說通州大營的將士們并不服我。”年吩咐道：“其余的自己看著編吧。”

“啊？”霍晁大吃一驚，“我寫？別呀殿下，我又沒元思模仿別人字跡這本事，殿下高看我了。”

祁宥覷他一眼，“你這手丑字不寫的和孫興安一模一樣嗎？一時間軍中還真找不出來這麼丑的字，別推辭了。”

霍晁：……

他撅的老高，十分不快地從袖中又掏出一封信，哼了一聲：“京城來的信。”

指尖微頓，祁宥猛地抬頭，拿過那封信，正要拆開，又面無表地看向一旁脖子得老高的霍晁，“還賴在這兒做什麼？”

霍晁頗為憾地了脖子，一溜煙兒躥出營帳去了。

祁宥低下頭，快速但小心翼翼地拆開了這封信，連手心也不自主地發燙起來，那信上簡簡單單地寫著一行字——

“傳令穆臨，調東南駐軍，以防南詔異。”

年不甘心地將這信翻來覆去看了三四遍，終是相信再無他話了。

是他不知道看過多遍的字跡，分明溫潤雋麗，卻著一子冰冷。

他悶悶不樂地丟開信紙，想著自己如今離京整整兩日，竟然半分關切之都沒有，難道就不擔心自己同將士們相得不好，有沒有吃飽穿暖？

……當真一點都不想他嗎？

可祁宥最終還是默默將信紙撿了回來，指尖輕而珍重地描繪過悉的字跡，著膛間瘋狂奔涌的思念，自嘲地笑了笑。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坐一尊雕像的祁宥終于了，他挽簾出帳，瞇眼看著天邊一線薄，心中思量著京城如今的局勢。

將人頭掛在城外，還打上振軍心的旗幟，實則為激怒虎豹軍，屠戮百姓，讓自己和顧云嵩戰敗，這樣的計謀必不是祁旭想出來的。

衛國公雖然病重，可他畢竟還沒死，本在朝中就能和老師分庭抗禮，如今監國權落到了蕭家的手里，原本只作壁上觀的一些大臣，怕是要聞風而，向蕭家示好，只怕老師更加寸步難行。

只希他在京城的部署，能夠萬無一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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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德發盡，干燥蒼白，手握長劍立于城樓之上，看著不遠黑的大軍，心漸漸沉了下去。

旌旗獵獵，金鼓如雷，戰馬嘶鳴，氣氛凝重。

只見戰鼓聲響徹天地，在城的百姓人心惶惶，手腳松地不知道做什麼好。

而西南面城樓上的守軍卻肅容以待，彎弓搭箭，已然瞄準了不斷近的前鋒大軍，他們手持刀盾，朝城門氣勢洶洶而來。

而城樓之下，張元德已讓兒子張詔點了五千親兵出門迎戰。

一時間喊聲震天，眾將士殊死搏斗，不肯后退半步，眼看著戰事膠著，張元德一把奪過長弓，大吼道：“放箭！”

只見一瞬間萬箭齊發，發出刺耳的破空之聲，箭簇在之下泛著森冷的寒，勢不可擋地城樓下的大軍之中。

一波未平，新的一箭矢又齊刷刷地從城樓上飛出，前鋒軍的隊形被打凝滯，縱然又盾牌抵擋住一波，可還是有無數鋒銳的箭頭狠狠地穿甲胄，橫飛。

在集的箭雨片刻不停的攻之下，兩萬前鋒軍的陣型打，戰馬嘶鳴，高抬前蹄，將后背的士兵甩下馬去，又被鐵蹄踏得肚爛腸穿。前鋒軍的將士一片大，紛紛丟了兵甲，手忙腳地往后退去。

張元德乘勝追擊，又命幾隊弩手不住地向城樓外發弩箭，一時間敵軍人仰馬翻，痛呼震天，又損失了一批士兵后，終于退回了大營。

派出的親衛也立刻收隊回城，檢查清點著傷亡。

領頭的張詔雖然臉上跡斑斑，卻仍然忍不住出喜：“爹！敵軍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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