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之正被那愧疚沖擊著大腦,聽了這話,雖然有幾分猶豫,但抵不過祁宥眼的看著,最終還是溫地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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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燭泛著暖意,照得崔錦之愈發溫,墨發輕散,坐在床邊,吹了燈,只留下屋一片靜謐的月。
目流轉間看向早早鉆進被窩里、乖巧地出一個腦袋的祁宥。
崔錦之只覺得太作痛。
——就不該一時心答應了祁宥。
上一次同榻而眠,還是五年前崇丘山春獵的時候,第一次見他毒發的模樣,也是二人第一次心的時刻。
可五年過去,那個小年如今長得比還高!
莫說是兒,就是兩個大男人,躺在一張床上也別扭得很。
崔錦之生怕被祁宥發現自己的,只敢褪去外衫,同手同腳地上了床。
祁宥也順勢往里讓出一大片空位,清俊的面容上盡是溫順無害。
好不容易躺下,僵地躺了半宿,聽著耳畔規律的呼吸聲,就要這樣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一只修長有力的手臂突然了過來,輕輕一攏,便把崔錦之整個人圈在了懷里,面龐也順勢埋進的側頸,炙熱的呼吸輕輕噴灑在細膩的頸窩,他下意識地蹭了蹭臉,親昵極了。
從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丞相大人徹底石化了。
恨不得穿越回幾個時辰前,把自己那被蠱發熱的腦子掰開瞧瞧,里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第三十五章 肅穆
祁宥慵懶地將頭埋在崔錦之的頸窩中,鼻尖一片馨香。
他其實沒睡著。
邊人僵得如同一死尸,繃子一不,讓他忍不住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就像當年在崇丘山一樣,故意去逗他一樣。
他突然將崔錦之抱個滿懷,嚇得呼吸都快要凝滯了似的,一時間忍不住悶笑,肩頭也跟著微微抖起來。
崔錦之終于明白過來,這人是裝睡故意逗呢。
不自在地了頭,無奈低聲道:“殿下莫要打趣臣了。”
說話間就要去拿開他的手,只覺得他如同沉重鐵鉗般的手臂錮著,一時間竟然也沒能移半分。
就算此刻看不清祁宥的臉,也知道這個人定是得意洋洋地將尾翹到天上了!
崔錦之一時氣結,那該死的勝負頃刻間涌了上來。
微微側了個,使出全力氣想要推開他,可推搡了半天也沒有任何效果,反他越錮越了。
這時才發現,手下到的膛寬厚結實,仿佛蘊藏巨大的力量,早已沒了當年瘦削單薄的模樣。
祁宥著拼命掙扎的樣子,從間微微溢出幾分輕笑,只覺得有趣得,可下一秒懷里的人突然安靜下來了。
他從崔錦之溫熱的頸窩中抬起頭,借著月瞧,只看到面上微微泛紅,臉卻已嚴肅起來了。
祁宥突然皺起眉頭,悶悶地哼了一聲,輕輕地松開了手。
崔錦之本嚴肅著神教訓他一番,哪知突然聽到他的痛哼,立刻翻坐了起來,問他:“怎麼了?可是哪兒疼?”
他將手收回來,無力地放在前,“今日同他們比試時,不小心傷到了。”
崔錦之也想起白日里的那一拳來,面關懷之,“是不是臣剛才的力氣太大了?”
“那一拳不會是傷及肺腑了吧。”皺起眉頭,想要下床點上燈查看,“臣幫殿下看看。”
祁宥連忙拉住的手:“不礙事的,明日我點藥油就好了,老師不必費心。”
說完,微微咬住了后槽牙。
怎麼把會醫這事兒給忘了。
崔錦之還是有點不放心,只是年反復強調自己只是有些許疼,休息一日就好了,才又坐回床邊,低頭看向他。
年側躺在的錦被中,微微仰頭和對視,黑發在月下泛出微微澤,眼眸清澈澄靜。
崔錦之的心一片,出手,輕輕地他的發,為他一下又一下的順著發。
右手又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玉匣,笑意盈盈地遞給祁宥。
“殿下的生辰禮。”
祁宥亦坐起,將玉匣接了過來,那盒子手冰涼,四角上雕刻玄武、朱雀,蒼龍、白虎天之四象,以正四方。
他輕輕打開,只見里面正放著一串通深褐的奇楠沉香木佛珠,共一百零八顆小念珠。
祁宥將這串佛珠捻在手心里,才發現每一顆念珠上還麻麻的刻著經文,他不懂佛道,于是抬頭向崔錦之。
“是《地藏菩薩本愿經》。”低聲解釋道,“用來消災解厄,安定心神的。”
“殿下還記得多年前在蘭若寺遇見的那位高僧嗎?前些時日臣去拜訪了他,求來了這串佛珠。”
“返生于三十三天,永不墮惡道。”輕聲念道。
祁宥的指尖微微抖,將佛珠一圈一圈地纏在了手臂上,深褐的佛珠挽在他的手上,輕輕垂落下來,卻似一條冰冷的毒蛇匍匐在上,沉可怖地同崔錦之對視著,著一骨悚然。
“悉使解,永離諸苦。”
的聲音那般輕,好似佛語梵音,低低地縈繞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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