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也說了，知氏那樣的子是萬萬進不得宮的，可是……」

「您該不會連我寵幸一個奴都要干預？」

就像是茶餘飯後的消遣，太皇太后若連這也阻止，未免太過於刻薄與苛刻。

所有人都知道知氏死了，棺停靈，接著下葬。

整個喪禮都很是隆重。

現在看來，這位天子顯然就是要越隆重越好，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知氏已死的消息。

至於是會相信知氏起死回生，還是更相信出現了一個有著相似容貌的子，顯然是後者了。

太皇太后很清楚，沈和前面那些帝王不同。

他是個聰明人，前朝的事尚且都能解決的不費吹灰之力，拿們後宮這些老婦自也不會太難。

好話壞話都他一個人給說了，焉能說出個「不」字。

若一開始太皇太后知道這奴是知虞，說什麼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

現如今倒好，在那些臣子支持下，如今已定局，他這時候將人帶來見們，無疑是們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太皇太后掃了知虞一眼，心想這子也真是奇。

對方想盡一切辦法想要離開，偏偏還是落在天子手上，連們這些人都沒法替解決這件事，自己自然更是別想逃新君的手掌心了。

「陛下，後面的路還長著呢，還是等皇后進了宮，再這子陪著皇后過來請安吧。」

太皇太后收斂了複雜的緒，語氣冷淡說道。

只天子帶著人離開後，太皇太后更是怒地砸爛手裡的茶盞。

容太妃亦是看傻了眼。

「那明明就是……」

太皇太后深深蹙眉，打斷道：「太妃，你也是好不容易才回來宮裡，該說的不該說的，你總是最懂規矩。」

容太妃領會到對方語氣中告誡的意味，只緩緩收斂了驚訝，低聲應諾下來。

既然木已舟，們當然不可能自揭其短，讓皇室出現醜聞。

太皇太后忽然就想到了沈蓁。

若有所思地對容太妃說：「將那可憐的孩子接到我這裡來吧，我想看看……」

一方面，太皇太后近日愈發思念起淑太妃。

另一方面，也想到沈蓁原本才是沈心上人，且所有人都知曉這件事。

他為了沈蓁做了許多事，包括會娶知虞也都是為了對方。

太皇太后想，曾經既然可以得到這位新君那麼多特殊對待，也許，們還有機會重新改變當下的局面。

……

夜之後，知虞好似被人從水裡撈起來般，被撈到了男人的臂彎里。

知虞撐開眼皮，伏在沈的肩上勻了氣息後，這才手接過對方手裡的藥，一如既往地乖乖喝掉。

只是宮後喝的避子湯口味變得極其苦。

比知虞從前在沈府時喝過的避子湯要難喝百倍。

但知虞仍是忍著喝得一滴不剩。

沈便取來一塊果脯，將那果脯咬小塊，哺餵到口中，直至口中只餘下甜膩，這才與分開。

「等阿虞喝了這些藥調養好子後，很快便可以母憑子貴，升到更高的位份上了。」

他指尖卷著肩上的發，眸底似乎盤算了許多事。

等到生下了嫡長子後，他便會出乎所有人意料，立馬冊封對方為皇太子。

屆時，知虞的份便不再是什麼奴亦或是婕妤。

而是未來帝王的母親，註定的皇太后。

那些人再想說，便要掂量自己有沒有同時得罪兩任帝王的本事了。

他的作風歷來如此。

往往前面時不顯山不水，只等大局落定時，那些人後知後覺才發現端倪都為時已晚。

且沈也不會給任何人有說出二話的機會。

知虞聽了他的話，得知這竟然不是避子湯後，在他懷裡不由微微地僵住。

繼而又漸漸想到，也許……他還不知道沈蓁回來的消息吧？

昨日這樣的消息從寧福宮那邊頗為的流傳出來。

沈忙於政務，自然不會知曉。

就連他邊的知虞，也只是偶然間聽見婢子們廊下小聲說話時才得知的。

在接下來兩日沈蓁進宮的消息才很快傳開來。

想到曾經與天子的一段舊，許多人不由又想，當初為了沈蓁而被迫迎娶知氏的天子，如今會不會在沈蓁病癒後，重燃起這一段舊，彌補當初的憾？

沈蓁被安置在寧福宮附近的苑子裡。

知虞再度被一個小侍請過去時，便瞧見了久違的阿冉。

對方瞧見這副容煥發的惹眼模樣後怔了怔，便忍不住心酸起來。

「我們姑娘當日傷心之下離開京城後，無依無靠，吃了很多的苦，接著便病倒了……」

好似全然忘記當初如何求知虞放們姑娘一條生路，也忘了是如何炫耀沈蓁邊有了旁人。

知虞看見榻上的確昏迷不醒的沈蓁，眼底愈發迷茫。

「可先前不是還說遇到了一個男子……」

阿冉聽提及此人，神霎時僵了僵，繼而飛快地斂去眼底的緒，語氣擰道：「你要是覺得這樣想能讓自己安心，那就這樣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