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當初發現子言這家伙既然覬覦自己的阿姐，元珣真想揪住這個家伙揍一頓——

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當我姐夫？

后來眼見著子言對阿姐的心意愈發堅定，他也就順其自然。

“阿姐，如今你對他也有，這便再好不過了，這事，定是要兩相悅才為最佳。”元珣道。

聽到這話，長公主如花般的臉龐上卻浮現一苦的笑意，“我心里有了他，他卻將我徹底忘了……”

這便是上天注定，讓他們有緣，卻無份。

元珣想起昨日問起司空曙婚事時，司空曙的反應，也不皺起眉頭。

子言這失憶還真是奇怪，其他人都記得清楚，偏偏就忘了阿姐……

這個什麼事！

殿安靜了許久，元珣才再次出聲，“阿姐，其實你心里還是不舍得放棄的，是吧。”

如果就這樣認命了，怎麼會想去江南尋名醫呢？

聽到元珣的話，長公主默默地了手指。

片刻，元珣道，“你要去江南便去吧，朕會派一隊人馬暗中護衛你。”

長公主應了聲，“好。”

兩人又聊了些下江南的事項。

長公主臨走之前，冷不丁問了元珣一句，“阿措娘舅家那位陳暮云陳姑娘昨日來覲見你，是為何事？”

元珣輕笑一下，“等阿姐你從江南回來，陳家便再無陳姑娘，倒是朝中會多出一位得力猛將，忠武將軍陳牧云。”

長公主面錯愕，“這……”

元珣并未多言，只朝點了下頭。

長公主很快明白過來，咂舌道，“你的小皇后不一般，的表姐也不一般。”

說罷，輕輕一笑，轉離開了。

沒過幾日，長公主便低調的離開了京城。

……

又下了兩場雪，人間便步十二月，銀裝素裹，紅梅灼灼。

時值年節，揚州城熱熱鬧鬧，喜氣洋洋。

丫鬟蘭兒見著街上熱鬧，變著花樣想勸自家姑娘出去逛逛——

“姑娘，聽說東門口的戲臺子在演新戲呢，咱出去瞧瞧吧？”

“姑娘，咱們去云錦軒逛逛吧？這要過年了，他們家肯定來了不新料子，您挑些喜歡的，也好做過年的新裳。”

“姑娘，煙雨樓最近出了好些新菜式，聽說味道好著呢，要不咱們去嘗嘗？”

趙清寧表淡淡的，一只手抱著暖爐，一只手拿著書卷，“不想出門。”

蘭兒有點挫敗的嘆了口氣，見茶水有些涼了，只好悶悶道，“那奴婢再去端杯熱茶來。”

趙清寧瞥見小丫頭郁悶的樣子，平靜道，“你想出去玩，就去吧，今日給你放一日假。”

蘭兒又驚又喜，本來還想客氣推辭下，趙清寧慢慢悠悠的覷了一眼，蘭兒立刻不再廢話，忙屈了下膝蓋，“奴婢多謝姑娘。”

說罷，便滋滋的出門端了熱茶來，然后就去玩了。

屋又重新清靜下來。

趙清寧又翻了兩頁書，忽的，稍稍揚聲，“十九。”

幾乎下一刻，一個黑影便出現在窗外，“姑娘有何吩咐？”

趙清寧見他杵在外頭，道，“你進屋說話。”

十九沉默片刻，還是推門走了進來。

趙清寧放下手中醫書，抬眼看著常年穿著單薄黑的男人，柳眉微微蹙起。

從榻上起，問道，“你都不冷麼？”

十九眉心微，沉聲答，“不冷。”

趙清寧，“……”

默了默，道，“走，去云錦軒給你做幾件新。”

十九一怔，“屬下、屬下……不用。”

趙清寧平靜的凝視著他，道，“你拒絕我？”

十九，“屬下不是那個意思。”

趙清寧，“那你陪我出門。”

十九，“姑娘為何不讓蘭兒陪著你，屬下會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趙清寧忽的上前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一些。

十九下意識想往后退。

“我就要你陪我逛街，不是躲在暗陪，而是明正大的走在我邊。”趙清寧一字一頓道。

“……”

十九不敢看的眼睛，低垂下腦袋。

好半晌，才從嚨深出一個滾燙又抖的“好”字。

街道上熙熙攘攘，肩接踵，一片市井繁華煙火氣。

十九臉上的銀面吸引了不路人的目。

他明顯不適應這樣的熱鬧場合，他習慣躲在暗，在黑夜里，在沒人看到的地方。

趙清寧側眸看著他這樣子，輕聲道，“習慣就好。”

面之下，十九的臉復雜起來。

說習慣就好，也就是說……以后還要他這樣陪在邊麼？

兩人先去了東門口看戲，戲臺上演的是據隴右戰事改編的新戲，打打殺殺的，熱鬧極了。

看戲的百姓們都夸陛下英明神武，駕親征輕輕松松掃平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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