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天發來的微信好友申請,頭像是賽車的照片,昵稱也是一樣的跟車有關。
【秋名山車神】。
他吃一塹長一智,沒再打電話或者直接上門,而是學會了先試探態度,添加信息里就老老實實地寫了自己的大名。
跟之前相比,簡直正經的判若兩人。
譚惜點了同意。
顧天的消息接著打招呼發了過來:【譚經理,昨晚的事謝謝你,雖然被警查到酒駕也不算大事,但多是個麻煩,我這個人最怕麻煩,所以你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 如果只有開頭那句,這謝的話看起來會更像樣些。
尤其是在他昨晚差點慌不擇路,讓先下車的況下。
譚惜懶得理他,直接把手機拋了開,片刻之后,拿起來回復到:【沒關系,顧先生,你的車就停在宇森科技樓下的停車場里,請問你什麼時候要車?】 客客氣氣,仔仔細細地措辭,免得他再解讀出旁的意思來。
顧天秒回:【你什麼時候有空?】 譚惜面無表地打字:【取車的話,隨時都可以。
】 這一次,信息欄頂部的“正在輸中”閃了好一會兒。
【我今天有事要理,實在是沒時間過去,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等晚上下班后幫我把車開過來,謝謝。
】 他自顧自地提前把謝給道完了,生怕譚惜拒絕。
譚惜幾乎是立刻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懷疑顧天要麼是懶得無可救藥,要麼是有非當面講不可的話,所以要先把坑過去再說。
按照顧敬之的說法,他絕不會是盞省油的燈。
譚惜只是拿了他的定金,不是簽了他的賣契,當機立斷地回復:【地址發我一下,我馬上下單,讓代駕師傅幫你把車開過去。
】 現代社會,沒有什麼問題是不能靠下單解決的。
譚惜的消息剛發過去,顧天的語音通話就打過來了,一副生怕代駕的模樣。
他心里果然有鬼。
譚惜剛接起來,就聽到他急促的話音從聽筒另一邊傳來:“譚經理,你千萬別代駕!我的車不急著用!” “哦。
”譚惜慢條斯理地問,“那我明天或者后天再把車還給你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本不想再在這個時節上同他過多接,說這話不過是為了詐他。
顧天輕而易舉地上了鉤:“別!我……我是有事想請你幫忙!就今晚,權當是救救我!” 譚惜毫不意外的應聲:“你總算說實話了。
顧先生,我很忙,沒有跟你打啞謎的興趣,請你有話直說。
” “好吧,那你可不能掛斷。
”顧天謹慎的有些反常了。
直覺告訴譚惜,他接下來要幫的忙絕不會像昨晚一樣簡單。
可是顧天答非所問的先說起了自己的事:“你一定覺得我是個閑的沒事干,整天不是拈花惹草,就是追求刺激的紈绔子弟,但我也有我的難。
” 譚惜真想反問他一句,難道你不是麼? 話到邊,選擇改口:“你接著說。
” 顧天以為這就是有戲了,他話音中多了分雀躍。
“是這樣的,我老爹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到了開始催婚的年紀,不管我怎麼跟他講,都一定要我盡快結婚,然后繼承家業。
可現在年輕人哪有這麼快就英年早婚的?我不想家。
” 他提起結婚來,比昨晚提起酒駕被查來真實多了,是個萬分抗拒,抵死不從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去結。
可譚惜聽的毫不容,真是無暇去同他。
他人生最大的痛苦是被父親催婚,可眼下面對的無數麻煩中,最迫在眉睫的一件是父親下一年的醫藥費該怎麼辦。
如果可以的話,寧愿被父親催婚。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顧天長篇大論的抱怨完畢,總算進了正題:“譚經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點麻煩,但……你能不能扮我朋友,陪我去應付一下老爹?” 這個要求真是夠意外的。
不過……他們不愧是親父
子。
在這一點上,還真有默契。
譚惜當然是不能去的,一去就沒有拒絕顧敬之提議的余地,只能答應他了。
“顧先生,恕我直言,你應該不是怕英年早婚,而是想多玩幾年吧?至于你家的家業,似乎也跟賽車沒什麼關系。
這種況下,我沒有給人當擋箭牌的興趣。
” 話說的直白,但是語氣很客氣,并沒有人心窩子的意思。
顧天不肯放棄,承認道:“對,我是還不想失去自由,但誰會愿意跟相親對象結婚?現在又不是包辦婚姻的年代了,反正我是不會隨便結婚。
” 他在沒人能看見的地方聳了下肩,滿臉的無所謂。
譚惜只好把話講的更直白了些:“那是你的事,你想應付家里人,完全可以去找你的朋友們幫忙,我晚上要加班。
” 這個萬能的推借口在顧天這里失了效。
“昨天加班到那麼晚,今天還加班?徹哥榨人的承擔快趕上榨機了,這樣吧,只要你答應,我自有辦法讓他松口。
報酬的事,你也不必擔心,我出手大方,絕對不會虧待你!” 他對他們狐朋狗友之間的倒是很有信心。
譚惜倒是不介意顧天直接去找周嶼徹提要求,從周嶼徹今天早上看到他的車時的反應來看,這只會起到反效果。
到時候就算本來可以按時回家,恐怕也得留在公司加班了。
可周嶼徹的子最是晴不定,萬一他最近心好,真的同意不加班可怎麼辦? 一通電話及時打了過來。
譚惜順理章地對另一邊的顧天說:“抱歉,我接個電話。
” 不等顧天把想要個準確答復的話說出口,已經退出微信,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是醫院里負責照顧父親的護工打過來的。
“譚小姐,你有時間的話,還是盡快來補繳一下費用吧,我這邊的單子已經攢了好幾張,再不把費用結清的話,譚先生恐怕就不能在這邊繼續住下去了。
” 譚惜很疑:“賬戶里這麼快就沒錢了麼?我明明剛過一次。
” 周嶼徹給的年薪看起來很多,但除了生活必需的錢外,全都被到醫院里去了,就連顧天給的定金,也了今年的費用。
按理說是可以息一陣的。
護工同的辛苦,但還是無奈的同解釋。
“昨天晚上譚先生忽然病惡化,進了搶救室,為了讓他能過來,醫生換了種新藥給他用,現在人是恢復過來了,但從前的藥不能再用,都換這種自費的藥了,還有搶救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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