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蓁關心的問:“那你那位姑姑是不是好相的人呀?”
“那個人讓我不要擔心,不是壞人。”
“那就好。”夏蓁放心了一點點。
這條街要走完了,夏蓁也終于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路上那輛一直慢吞吞的跟在他們后的車,問陸謹:“陸謹,我們真的不要管那輛車嗎?”
陸謹握著的一只手,“不用管。”
那是陸祈派來接送陸謹上下學的車,當然,陸祈也特地笑著代了司機一句話:“他什麼時候想上車就上,你可不能催他上車,打擾他和小孩聊天哦。”
大概是曾經淋過雨,陸祈在這種事上,尤其的為陸謹遞傘。
現在陸謹已經不能和夏蓁住同一個小區了,既然陸謹不住那里了,夏蓁寧愿每天早點起床,也不想住在陸輝明對面了。
好在不久之后他們就要高考了,等到他們考上了同一個大學,他們就能天天見面了。
一輛車一直跟在他們后面,再走下去,可是太惹人注目了。
夏蓁蹲下來,可憐的看他,“陸謹,你我。”
他低眸看著孩,出手將鬢邊的碎發挽在耳后,然后他的指腹溫的到了孩的臉頰,他輕聲說:“蓁蓁,再忍忍。”
很快,他們就能下這校服,然后明正大的擁抱在一起了。
夏蓁莫名的耳后發燙,捂住了自己的臉,“陸謹,我的生日很快就會到的!”
……又想到哪兒去了?
陸謹哭笑不得,可是看著期待的小臉時,他間干,心底里也一片的酸。
他子向來不像是其他人那麼樂觀,因為珍重,所以與相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會忍不住想起與的未來。
“蓁蓁。”
“嗯?”
清冷的年艱難的開口,“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夏蓁不懂他怎麼提起這個,歪了歪頭,后的發尾也跟著晃了晃,“我知道的呀,陸謹,白很漂亮呢,所以治不好也沒關系。”
白化病,這是先天傳的疾病,即使再賺更多的星星糖,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畢竟又無法回到陸謹還是胚胎的那一刻對他做什麼。
陸謹的一顆心又酸又疼,既覺得自己幸運,又覺得自己卑劣,眼前的孩在他的上投注了太多熱烈而燦爛的,他明明沒有這個資格,卻還是自私的想要獨占。
他閉了閉眼睛,著孩臉的指尖在發。
夏蓁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捂住了他的手,沒有追問他怎麼了,而是靜靜地等著他開口的那一刻。
陸謹積攢了足夠多的勇氣,緩慢的說道:“蓁蓁,我不可能給你一個孩子。”
雖然這種話題對于他們而言太早了,可這就是事實。
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樣,所以他不可能冒險,讓一個與他一樣有著缺陷的孩子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即使這種可能只是一個可能,但他也并不想賭。
當然,這只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是陸謹被陸祈帶著走進了一個房間,見到了那個睡在床上的人。
;那是一個并不會讓人一眼驚艷的人,可是的恬淡,的溫婉,卻給人一種春水潺潺的舒服。
陸祈說:“這是我的妻子。”
他只是說了這句話,并沒有接下一句:“這也是你的母親。”
陸謹過陸祈看人的模樣,仿佛是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陸家的脈里大概是真的流傳著什麼偏執的基因,親人也好,朋友也好,這都是些無關要的東西,當他們的心底里走進來了一個人時,就連他們自己,也會變得無關要。
也許是因為他的妻子的意愿,所以陸祈是一個好父親的形象。
就像是因為是夏蓁想讓陸謹能夠有個熱鬧彩的人生,所以陸謹愿意去結那些命名為“朋友”的人。
陸祈對他并沒有什麼深厚的。
陸謹是如此清晰的認識到了這一點,但詭異的是,他并不覺得難過,更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那是自然,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
陸謹那干凈的眸像是多了層幽暗的漩渦,能把人的靈魂也給吸進去,他定定的看著孩,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聲音,喑啞的嗓音里便有了一種哄的味道,“蓁蓁,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話,你會要永遠放棄另一個份,這對你來說并不公平。”
所以,能做出那個把他當是唯一的選擇嗎?
陸謹承認自己卑鄙,要著去思考這麼殘忍的問題,可他無法控制自己,他想到了躺在床上的人,想到了陸祈看著的那種求而不得的眼神……然后,他會忍不住想,這是不是他和夏蓁的未來?
陸謹想了太多太多,直到被孩湊過來捧住了他的臉時,對上孩那雙亮晶晶的眼,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夏蓁眼角彎彎,里面是藏不住的星,還有著甜甜的笑意,“我還以為你在糾結什麼事呢,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呀。”
“……簡單?”
“對呀。”夏蓁笑著說:“為什麼你會覺得孩子比你重要啊?我可是先認識的你,先喜歡的你,你說的那連影子都沒有的孩子,我連面都沒有見過,所以他怎麼可能比你重要?”
夏蓁又說:“不生就不生唄,我還怕痛呢,而且沒有孩子的話,就不會有人和我搶零食,也不會有人和我搶你,你的就是我一個人的了,這樣多好。”
陸謹微微失神,仿佛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話,讓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夏蓁難得見到他這副模樣,玩心發作,故意著他的臉,好笑的說道:“陸謹,你不會是一個人的想著這個問題,糾結了很久吧?”
他:“……”
歡快的笑出聲來,“陸謹,你真的好可呀!你怎麼會覺得我會選擇孩子,不選擇你呢?你也太沒自信了吧,我說過的,你可以做世界上最驕傲的人呀!”
猛然間,夏蓁見到了他眼尾泛起來的紅,慌忙收回手,“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年低著頭,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一雙眼,他悶著的嗓音微微抖,“只是風把灰吹進了眼睛。”
夏蓁懷疑的眨了眨眼。
真的只是風嗎?
當然不是。
能讓“灰進了他眼睛”的,是對他的獨一無二的,絕對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