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季哲遠的福,沈度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了。
半個月沒住過人的房子,地面蒙上了一層淺淺地灰,走進臥室打開燈,沈度嘆了口氣,床單被套全部得重新換過。
大半夜打掃衛生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他換好服洗完手,打開掃地機後,又拎著行李袋走到臺,準備先把服扔進洗機里。
拉鏈一拉開,一個繫著蝴蝶結的黑長方形禮盒了出來。
沈度懵了一瞬,確認這個不是自己的東西。
他撿起禮盒,解開系在上面的蝴蝶結,打開一看,白絨布上躺著一隻質極佳的黑鋼筆。
鑲嵌了一圈鉑金碎鑽的筆面徹,高度合金製的筆尖,刻著天竺雕花,工藝複雜,拿在手上很有分量。
沈度很快聯想到了中午姚念鬼鬼祟祟蹲在地上的樣子。
他皺了皺眉,小姑娘還騙他在繫鞋帶。
沈度拿起手機準備好好質問質問,突然又意識到這會已經是半夜了。
算了,明天再找算帳。
第21章 小姑娘的心意
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孩皺起眉,不願地翻了個,搭在腰間的蠶被順勢落到地毯上。
手在床頭索了好一會兒,隨即撈出枕下的手機,直接摁了靜音,重新將臉埋進枕頭裡。
昨晚從moonsoon回來後,姚念心來又翻出《金裝律師》重溫了一遍,看到天都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鈴聲很快再次響了起來。
姚念抓起手機艱難地睜開眼,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接起來,聲音裡帶著濃重的睡意:「快遞放門口。」
電話裡頭的人笑了笑,「還沒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姚念瞬間睜開眼睛,「沈……叔叔?」
窗外的被層層疊疊的梧桐葉過濾,到白的床單上,形一個又一個淡淡圓圓的暈,輕輕搖曳著。
沈度的聲音還是帶著溫繾綣的笑意:「我還特地等到現在才給你打電話,看來是低估你的睡眠質量了。」
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掛鐘上的時間,瞬間睡意全無:「啊,已經十點了?我專門定了九點的鬧鐘,準備起來吃早飯的。」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姚念聽到他低低的淺笑刮過耳,就像羽飄落,莫名地讓人有些心。
「小姑娘,我要批評一下你。」沈度的聲音意味深長。
「啊?」姚念有些發懵。
他靠在辦公椅上,手裡握著姚念送的那隻黑鋼筆,悠悠道:「你往我行李里塞了什麼?
姚念心裡咯噔了一下。
聽語氣他好像不是很開心。
著急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合適就買了,畢竟你幫了我這麼多忙……」
「姚念,」他的語氣忽然變得認真,「表達謝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送這麼貴重的禮,知道麼?」
小聲辯解:「可是你給我買的睡也不便宜啊。」
「我有收,而且我的初衷也不是讓你禮尚往來。」
「哦……」姚念聲音很低,他果然不喜歡這個禮。
察覺到小姑娘有些蔫了的緒,沈度溫聲:「不過,這次我可以先收下,但是沒有下次了。」
「那等我以後自己會賺錢了呢?」姚念問。
電話那頭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那就多給自己買幾條漂亮子,給男人花錢。」
小姑娘心思單純細膩,別人稍微對好一點就不得好幾倍奉還,沈度真怕上了大學以後容易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給騙了。
電話剛掛,辦公室的門被一把推開。
不用猜就知道是季哲遠,整個律所只有他進沈度的辦公室從來不敲門。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季哲遠大喇喇地走到他旁邊,表如沐春風。
沈度懶懶地向後一靠,看著他,「心好?」
「那是,我聽小羅說你接了杜華龍那個案子?」
季哲遠拍拍他的肩,「還得是你,一回來就搞定了,這司打完夠咱律所吃一年了。」
沈度摘下眼鏡,了太,「我昨晚大致看了一下卷宗,他這案子不好打,調解的可能太低,我勸你做好心理準備,這是一場持久戰。」
季哲遠仰天長嘯,「我還以為你回來了我能點呢,沒想到更慘烈,要不說干我們這行難啊,沒有案子焦慮案源,有案子又焦慮結果。」
沈度笑了,「你得這麼想,這個案子做完你老婆本就有了,是不是一下就有力了?」
「有個屁的力,」季哲遠忿忿道:「天天加班,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筱琳有意見了?」
宋筱琳是季哲遠的朋友,在滬市開了一家兒舞蹈機構,兩個人在一起滿打滿算也快五年了,雖說宋筱琳比季哲遠小一歲,但對生來說年紀也不算小了。
雙方家裡結婚催的,奈何他們律所今年正好趕上一波小風口,籌備婚禮繁雜瑣碎,季哲遠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本不出時間來準備婚禮的事,就這麼拖著,一來二去的,方家裡難免有了意見。
季哲遠長嘆一口氣:「昨晚又送鮮花又送包的,好不容易被我哄好了,等杜華龍這個案子結束,我得好好休個假,起碼得先把婚禮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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