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又和李將軍二人安頓了一些軍事上的部署，便到了殿門口停的馬車。

李將軍和司長轉，向他拜別。

原來他並不親自去。和我們走這一程，只是為了節省說話的時間。

也是，萬一是有人要引他出宮，在路上截殺，那他不是正中圈套嗎？

我也朝他拜別。小皇帝說：「你留在國公府侍疾吧。」

「好。謝皇上。」

我和團兒圓兒上了馬車，本來要坐馬車的兩個男人便轉而騎馬了。

我們這一行人帶著不知多守衛出了宮門。從皇宮到國公府這一路上，路全被封起，不管居民還是商販都統統被驅散，道路兩旁空空，死城一般。

第43章 小迷局

國公府氣勢磅礴，卻並不顯華貴，這裡的建築簡單而整齊，有遮遮掩掩的的影壁與曲折的迴廊，視線極為開闊，可見一利落的武將之風。

我與李將軍和司長一到，門口侍立的一個大腹便便的老僕和兩個小廝立馬過來拜見，大約已經接到了通報，專程等著。

「沈大人，李將軍，小……小姐。」老僕躬展臂，將我們往進引。他明顯被我的重變化驚了一下，全靠團圓二人認出了我。

我們向進疾走，我首先問道：「爹爹況如何了？」

「張太醫說老爺的命暫時保住了，但……」老僕嘆了口氣。他滿臉憂，眼角尚有淚痕，頭髮也略有散，想必是勞了一夜。

李將軍眉頭皺：「吳管家，到底是怎麼回事？查清了嗎？」

管家搖搖頭：「現在府上的下人已經全都糾集起來，正一個個盤問，尚未查出結果。」

院裡果然無比蕭索，偌大的地方，竟沒人走。

沈大人淡淡道：「我從司帶來了些人，幫你們一把。」

「如此，便激不盡了。」

說完這話，管家揩了把老淚，心疼地看著我：「小姐這些日子可還好嗎？」

「我好得很，你不必擔心，」我問他，「我娘呢？怎麼樣？」

吳管家又抹了把淚，還沒說話，圓兒就帶著哭腔催問：「夫人怎麼了？管家你快說呀！」

團兒拉了一把，管家忙道：「圓兒姑娘莫慌，老夫人子無礙，只是傷心過度，躲在房裡不肯見人，也不肯去老爺病床邊。待會兒小姐去勸勸吧。」

團圓二人的眼淚真是流也流不完，搞得我的心也有點低落。但當下哭不是解決辦法，我點頭答了句「噯」，就繼續匆匆地往我爹的房間走。

到了便看見裡頭太醫站了一屋子，見了我，他們自發地分出一條道跪迎：「賢妃娘娘。」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床前，就看見一個又高又壯，膀大腰圓的將軍仰臥著。他睡在這正常尺寸的床上，顯得床很小。此刻，他雙目閉，臉漲得發紫，的確是只剩一口氣的樣子。

沒想到我第一次和他見面，竟然是在這種形之下。

大家都屏息看我們父重逢的人場面，有富的已經提前開始掉眼淚。萬事俱備，只待我哭。

……我哭不出來。

說實話，我跟我親爸都沒有，別說這個面都沒見過的爹。上次他給我充三十萬兩銀子的事我固然激，但事到如今，我更多的不是哀慟，而是傷。

一個在沙場上萬夫莫敵的將軍，死在京城的勾心鬥角里，實在太憋屈了。

沈大人走上來，說：「娘娘，讓一下。」

我讓開了。

這個姓沈的是何方神聖，怎麼這麼高冷？難不他就是顧判口中那個把月兒養大的司現任特務頭子？看年齡差不多。

他蹲在床前，從懷中掏出個針線包，往我爹的嚨上了一針，又□□看看。

我掃視四周的太醫，並沒有人想要阻攔，都用期待的眼神著他。

我問他：「沈大人這是做什麼？」

「查驗病因。」他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又往他腹部、腦門上扎了幾針，每扎一針，就要若有所思地拿起針端詳。

在場的人都屏息看他作，等著他給出個高明的結論。

他扎了半天，在太醫們熱切的眼神中說：「大約是中毒吧。」

忙活了一夜的醫生們紛紛激道：「沈大人有何高見？」

他說：「我猜的。」

眾太醫：？？？

「哈？」我替大家提出了質疑。

「我看不出。」他收起針線包，又站了起來。

我用力地了太，問管家道：「我爹昨天是和誰一起吃的飯？」

「是和夫人一起吃的。」

團兒怕我餡，趕忙說道：「還是和從前那樣各吃各的嗎？老爺和夫人口味很不相合，同桌用餐也不會吃同一盤菜的。」管家點頭答是。

我想了想：「既是如此，爹爹吃的飯菜可有殘存嗎？」

「剩菜都已倒了。昨夜一出事，廚房就被封鎖，泔水桶也檢查過，只是各樣剩菜粥水混雜一，難以清查。大人們給老爺催了好幾次吐，吐出來的東西也暫未驗出什麼。」

看來我能想到的，大家已經全都想到了。毒源查不出，人員的排查也要些時間，我現在著急也沒有用了，只能等司來查案的人出結果。

我看著病床上的父親，又是一陣心酸，在心裡對他說：「林將軍，你一定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