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辭倒是淡定，問：“找了多久？”

“我們發現他不見是在晚上十一點，最後一次看見他是在十點多一點，整棟房子都翻遍了，在山上也找了四個小時，可這山太大了，那小崽子做了很多偽裝和迷設計。”

“屋子裡丟了什麼？”鬱辭問。

“吃的，大概夠他吃兩天，一把刀，還有一繩子，估計還有一些其它的小東西。”電話裡，保鏢解釋道：“我們看他年齡小，沒狠下心來關他，沒想到那麼高的圍牆，他也能翻出去。”

鬱辭問：“出山的路找過沒有？”

“我們騎著托車走了半個小時，沒見到人。”

鬱辭輕笑，“你以為他是蝙蝠俠？怎麼說也是個只有八歲的孩子，黑燈瞎火的走不遠，野外這麼冷，他待不久，天快亮時你們在周圍再好好找找。”

電話裡，保鏢連著說了幾聲對不起，說把事搞砸了。

“以後注意點，他不是一般孩子，別凍著著他。”鬱辭說完，掛了電話。

翌日清晨，那邊傳來訊息，在附近一個廢棄的木材堆料場找到了那小孩，他們沒再心，將人鎖進了屋裡。

……

中午，東子拿著一個檔案袋來了椿棠府。

鬱辭看著擺在桌面上的檔案袋，心有些沉重。

“人還活著嗎？”他問。

東子搖搖頭，道：“25年前，他犧牲了，警號被永久封存，我能破解公安機關的網路，但我不能那麼做，對他們不尊重，這些資料是我拜託雁城特警隊的朋友找到的，只拍了小部分有用的資料，我列印出來，照片我已經銷燬了。”

鬱辭開啟檔案袋。

一張廓分明的臉出現在他面前，照片上，警帽下的男人眼神堅毅果敢，雙目直視前方，英氣人。

後面有幾張他年輕時在警校的生活照，高大健壯，笑起來的樣子帶著點的覺。

沈華章，雁城人，祖籍東山，華國人民公安大學畢業，是個六年的緝毒臥底警察，犧牲於二十五年前的一月，年僅28歲。

正是二十五年前的上個月。

許靜安是四月份的生日，他犧牲在許靜安出生前三個月。

化名雲鵬，六年的臥底生涯裡，他深毒巢，與最危險的犯罪分子周旋，倒在勝利前夕。

他犧牲後，毒窩被搗毀，抓獲了毒梟在的上下線一百多號人，被追授為“全國公安系統一級英雄模範”和“烈士”稱號，葬在烈士陵園，這是對公安民警的最高榮譽表彰。

這一份沉甸甸的資料，讓人心生敬意。

後面是東子查出來的資料。

父親：沈毅，多年前雁城公安局特警大隊長，在沈華章犧牲後每況愈下，提前辦理了退休，母親是個中學教師。

沈華章還有一個妹妹，是護士，在醫院上班，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子取名桑憶華，另一個取名桑憶章。

鬱辭一張張地翻看著資料，幾乎把裡面的每個字都看了。

沈華章犧牲的時候，遭遇了非人的折磨，他被注高純度毒品，被殘害，拋荒野，他是被毒販報復殺害的。

鬱辭著檔案的手抖著，沉默著將資料塞進檔案袋。

“他父母都健在，七十多歲了，住在青雲巷的老房子裡，我遠遠看過，他父親的好像不太好，聽鄰居說以前工作時落下過很多傷，估計最大的原因還是兒子的死對他打擊太大。”

東子邊說邊在檔案袋上寫下一個地址。

鬱辭在房間裡轉了幾圈，才在書房的屜裡找出一包煙，他點上一支，剛一口，就咳嗽起來。

鬱辭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菸了。

東子出聲道：“四哥，你傷還沒好，煙就別了，最好趁機戒了。”

鬱辭著眉心，聲音低沉，“就這一。”

對許靜安來說，這到底算什麼訊息？

絕對不是好訊息！

寧願找不到父親，寧願是父親不要，拋棄了和蘇，應該也不希找到父親，卻是天人永隔，只能面對一個冰冷的墓碑。

……

鬱歸文結束通話電話，狠狠地了一口煙，煙霧裡，他的臉顯得有點猙獰。

鬱行在電話裡問他，要不要等到明天，他讓鬱行回來，說鬱辭本就沒想過要派人去漠河跟他談。

漠河到雁城的航班兩天才有一次，鬱行明天下午才能飛回來，到雁城要到後天凌晨去了。

幾天前，鬱辭辦理了出院，他的人說鬱辭的專車開進了璽園。

椿棠府和璽園的前後門他都安排人守著，都沒見鬱辭的車出現過，包括鬱辭名下的其他車輛和傭人的車。

鬱歸文問對面的黑男人：“查出那人住的房號了嗎？”

那人報了一個房號，鬱歸文冷笑道：“想辦法從消防通道上去，我就不信保鏢能時時刻刻跟在邊。”

“老闆，那些保鏢也住在椿棠府。”

“趁和保鏢現在都不在雁城，你今晚先去探一下。”

……

夜如潑墨，一個影悄然出現在椿棠府的消防通道里，他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每一步都極為謹慎，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隨著他一步步向上攀爬，樓道里的應燈依次亮起。

五分鐘後，他站在18層和19層中間的樓梯轉角平臺，停下腳步，緩緩探出子，確定沒有問題後，他緩慢抬步走上臺階。

目到閉的安全門時，男人腳步猛地一頓，愣在了原地，他微微抬頭，目瞬間就對上了那個正對著他的攝像頭。

臥室裡，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在手機裡響起，接著，這聲音逐漸變大，急促而尖銳的“滴滴”聲響起……

駱冰從睡夢中驚醒，拿起手機開啟監控畫面，就見一個背影倉皇向樓下奔去。

一個起來，開門跑了出去，衝進電梯間，乘坐電梯下樓，然後，氣定神閒地守在一樓的消防通道口。

“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樓道應燈亮起，男人出現在樓梯轉角平臺上，突然發現懶洋洋靠在門口的人影。

穿著藍底白花的棉質家居服，趿著一雙絨拖鞋，整個人顯得清爽、無害。

男人腳步猛地頓住，居高臨下地看著駱冰，立刻做出了防姿勢。

駱冰冷冷出聲：“大哥，這麼晚，你出來打獵？月黑風高，小心被獵反咬。”

倏地，男人臉一變，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目兇狠地盯著駱冰。

“管閒事！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