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立場

第252章立場

「哈~~」

朱厚熜又用袖了，仔細端詳一陣兒，不出滿意笑容。

還好，沒有磕壞。

「還是圓點好啊……」朱厚熜挲著青李子，不慨。

李青的歸來猶如定海神針，朱厚熜心再不復波濤洶湧，整個人都平和下來。

皇權在握，江山穩固，朝局平靜……朱厚熜勾起角，「是該為自己而活了。」

啊~長生啊……

朱厚熜滿心滿臉的癡迷，喃喃道，「朕是否也能如他那般，不僅長生，還能不老呢？嗯…，當回到二十歲才更好……」

~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皇上是不是做的好？」

「……湊合吧。」

「那就是不差了？」黃錦嘿嘿道，「丹爐我都洗涮乾淨了，要不趁熱打鐵，先煉一爐出來？皇上想這口可是好久了呢。」

李青重又靠回椅背，慵懶道：「我這一路風塵僕僕，可不得好好歇歇？我這腰酸背疼的……」

「我給你肩捶背總行了吧？」

「……」

李青瞇著眼，愈發慵懶，「不想你還會這個。」

黃錦傲的不行，哼哼道：「你就著樂吧，除了皇上，你算是獨一份兒了。」

「嗯…，使點勁兒，我吃勁兒。」李青索閉上眼睛，面朝太，日浴……

半晌，

黃錦手腕發酸，停下來，問：「可以了嗎？」

「什麼可以了嗎？」

「……煉丹。」

「我有答應你嗎？」李青哼哼道，「你就著樂吧，大明皇帝都沒這麼拿過我。」

黃錦：(へ╬)

黃錦往地上一蹲，背對著他，不搭理他。

李青好氣又好笑。

半晌，

「明兒個。」

「哎，好。」黃錦轉過大胖軀，咧大樂。

「……德。」李青打了個哈欠，「回去吧，明兒個記得帶上藥材。」

「你想吃什麼？我一塊給你帶來。」黃錦問。

「隨便。」李青耷拉下眼皮，「記得把門帶上。」

~

李國師回來了。

消息很快席捲開來，一石激起千層浪，讓人難以平靜。

這個國師雖沒做過什麼驚天地、泣鬼神之事，可為數不多的幾次手朝局，都造了相當大的影響。

其中，最讓人側目的就是一條鞭法引起的閣部之爭，李國師不僅明確支持一條鞭法，還明確支持閣，且還讓他給做了。

誠然，之所以能，皇帝的強態度才是關鍵。

可李國師能影響到皇帝決策，足見其能量之大。

如何不忌憚？

忌憚之餘，也不憤怒！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朝廷是什麼？

一個名不見經傳，甚至都沒有功名在的人，有什麼資格做大明國師？

對了，大明從沒有國師這個職！

李青上午進的宮，下午，就有人聯合鬧事兒了，圍在宮門口吵著要見皇帝。

時下的朱厚熜，可不是當初任人拿，不就慌得不行的年天子了。

掌握核心權柄的他本不懼這些小打小鬧，甚至都沒面，只是給閣下了一道旨意，讓其解決……

如今大明文，再不是當初楊廷和那會兒，一人振臂一呼，群起響應。

人心已然散了。

一邊憧憬著當初的『盛大景象』，一邊又為自己的利益得失考量，想既要又要，結果卻是越來越弱勢。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沒有再出現一個像楊廷和那樣的政治人才。

本來楊慎是可以繼承父親缽，挑起臣權對抗皇權的大旗，然，朱厚熜的一莽到底，雖險些釀大禍，卻也扼殺了這種況的發生。

就如現在，對李青不爽的人多了去了，侍郎以上的大員們卻是一個沒來。

說到底，不是真就怕了皇帝，而是缺一個神領.袖，導致他們不自信了。

甚至，其中有些人明明不爽李青，卻會明裡暗裡的按照皇帝的意思辦。

就如閣。

作為被監控的對象，閣對李青的仇視要更大。

雖說李青之前幫過閣對抗六部。

權力場就是這樣，大多時候都只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

無他，權力怎可予人？

文華殿。

接到旨意的李時嘆了口氣，讓夏言做和事佬。

夏言不想去，一是不想平白跟同僚為敵，二是當初李青閣時，他還沒閣呢。

自問沒承人，且也不爽李青的他，十分抗拒做這個和事佬。

「李大學士，自太祖高皇帝以來，我大明朝從未有過國師，皇上如此……實有失妥當。」

李時詫異道：「你要抗旨？」

夏言：「……」

見他無言，李時淡淡道：「既無異議，那便去做吧。」

皇上明明說的是讓閣出面調停，又沒說讓我一個人……夏言火大。

可誰讓人家是首輔呢？

唉，大一級死人啊……夏言悲憤的去了。

~

嚴家。

「爹，有喜事兒？」嚴世蕃見老子回來的第一時間，居然不是打罵他，不有些奇怪。

嚴嵩瞟了他一眼，哼了聲，給自己倒了杯茶，一手持書卷，一手捋鬍鬚，眼睛在書上，心思卻不知飄到哪裡去了，目無聚焦。

「啥喜事兒啊？」嚴世蕃更為好奇，「說出來，讓兒子也開心一下嘛。」

「李國師回來了。」

「哦…啊？他他他……」嚴世蕃大驚失，如同老鼠見貓，驚慌失措……

轉念一想，自己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甚至都沒怎麼出過門，好像也不用太害怕。

「啥時候的事兒啊？」

「今日上午。」嚴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這會兒都有人在鬧了，嗯，鬧吧，鬧得越兇，於我越有利。」

嚴世蕃想了想，大點其頭，嘿嘿道：「是這個理兒，人常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他們越不懂事，越顯得爹你懂事。」

嚴嵩臉一沉，罵道：「老子還貨了？」

「不，孩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懂事。」

「你還有臉跟我侈談『懂事』二字？」嚴嵩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倒了。

「我……」嚴世蕃張口結舌，起撞天屈道，「幾年了啊，我娘都沒你這麼能翻舊賬！」

「好小子，有種！」

嚴嵩閑著也是閑著，當即就擼起了袖子……

苦心經營多年的人設，被兒子毀得一乾二淨，不然這會兒閣的就是他了，此等況下，哪能說翻篇就翻篇？

@#￥%……

許久之後，

父子各自著氣，卻都心平氣和起來。

「爹，他既然已經回來了，你不去看看嗎？」

「哪有下午去拜訪的道理？」嚴嵩哼道，「再有，一路舟車勞頓，不得讓人休息啊？」

「也是哈，還是爹你細心。」嚴世蕃訕笑點頭。

「對了爹，你抱李國師大，皇上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

嚴世蕃突然想到這個棘手問題，沉道，「皇上可不好糊弄，還小心眼……爹你別急眼，我這是幫你分析呢。」

「什麼都不懂，分析個屁。」嚴嵩冷笑。

嚴世蕃不服，「如今陸炳可是錦衛鎮使了，他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明早上你去拜訪，興許晚上就傳到皇上耳中了。」

「皇上知道才好呢。」嚴嵩嗤笑道，「皇上對李國師的重不必多說，且也有目共睹，其他人要麼明面上攻訐李國師，要麼暗裡推波助瀾看好戲……我問你，這意味著什麼？」

嚴世蕃想了想，「對抗皇權？」

「不錯！」嚴嵩又道，「而我卻與李國師好，這又意味著什麼？」

「什麼？」

「立場！」

嚴世蕃仔細想了想，不由心悅誠服，「爹，還是你聰明，要不說你是爹呢。」

「混賬！！」

「……」

~

小院兒，李青呼呼大睡。

京師權力場的，李青並不關心，也懶得打聽什麼。

他遭人恨，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隨之而來的攻訐，指定是一波接著一波。

只是如今的李青，已然不屑搞什麼權謀權了，只想返璞歸真，做些實事。至於對他的攻訐、詆毀什麼的，李青全然不在意，且有小皇帝在，也不用他費心思……

別吵翻了天，此卻是恬靜悠然……

這一個覺睡的可真不短。

一口氣從中午，睡到次日清晨，那一個舒坦，趕路的些許疲憊一掃而空，李青洗了把臉，神抖擻。

『鐺鐺鐺……』

敲門聲響起，接著，是黃錦的大嗓門。

「李先生，該起了啊。」

「門沒鎖。」

『吱呀~』黃錦推門進來，一起跟進來的還有陸炳。

「見過李國師。」陸炳放下藥材，反關上門，拱手一禮。

這位年紀輕輕的錦鎮使，一向膽大包天，當初任百戶時都敢對國舅下手，可面對李青，仍不免有些拘謹。

李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點點頭：「不錯。」

陸炳知道他指的什麼，矜持道，「僥倖罷了。」

李青笑了笑，沒多說什麼，走至黃錦跟前接過食盒，隨口道，「去生火吧。」

「哎，好。」黃錦咧一笑，跑去了東廚。

陸炳忙也跟上，「黃公公，我幫你。」

這可是仙丹啊，今兒怎麼著也得混上一顆嘗嘗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