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繞到他後，雙手纏過他的腰，將他抱住，臉頰在他後心上：

    “沈玉玦娶不到我的。但是，沈長風一旦說了平王聯姻之事，平王為了先你一步坐上那個位置，大軍必會全速前進，你為了我，在這裏錯失時機，不但這麽年的籌謀全部付諸東流，而且，會置皇後娘娘孤一人於最危險的境地。”

    謝遲眸子了。

    平王與他，一向不和，若是被他搶先一步奪位，母後必將第一個被祭旗。

    阮清繼續不徐不疾道：

    “還有東王，他忽然重新與沈玉玦勾結，定是已經知道惜時的事，而他們兩人之間，必是有人牽線搭橋。我猜，那個人，就是一直裝慫扮傻的連城王子。”

    倘若連城與沈玉玦裏應外合，而潛龍號群龍無首。

    一旦蘭花塢攻上京碼頭，那船上的火炮，距離京城隻有幾十裏的路。

    不消半日的功夫，上京城岌岌可危！

    如此來說，沈一個人在宮中，幾乎是已經於群狼環伺之地。

    “可是你怎麽辦？孤不走！”

    “殿下孩子氣。”

    阮清將他那麽大個人轉過來，替他整了整領。

    “你隻需在外麵留人與我接應便好。這裏需要被救的，不是我，而是郭明珠。救了，便是給你添上了西北三路節度使的翅膀，再加上京中有驃騎將軍和宇文洪烈的烈火軍，東邊有潛龍號，殿下的皇位才能穩坐。”

    謝遲氣得將手從手中出來。

    “沒有你，孤那皇位坐個屁！”

    “我一定會活著回去。”

    “要走一起走！”謝遲強起來，誰都勸不。

    阮清一雙的手，捧住他的臉：

    “大遲遲，聽話！若是為了我，害你犧牲了母後，又丟了皇位，你我以後如何麵對於你？”

    “可是，你若是……！”

    “我不會有事！”阮清堅定道，“我一定不會有事！你相信我！我若失敗，便不配與你為後！”

    著他的眸子，如一雙深潭中的清冷明月。

    深不見底，可而不可即。

    其實，阮清對自己的計劃，也沒有十十的把握。

    但是，事到如今，沈有難，四麵楚歌，不可以再拉著人家的兒子不放。

    謝遲沒辦法。

    一麵是母親，一麵是最心的人。

    他牢牢將阮清抱住。

    “你說了，你答應與我為後，不可食言！”

    “決不食言！”

    “你若敢食言，我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把你抓回來！”

    阮清抱住他的腰，臉頰著他的膛：

    “一言為定！”

    兩人在黑暗中，抱在一起，許久許久，不願分開。

    ……

    又過了幾日，沈玉玦回來了。

    阮清揣他的神，便猜平王與東王兩邊的事，皆是十分順利。

    盤算著，謝遲也快要到上京了。

    而祭天的日子，也已經近在眼前。

    阮清坐在床邊，一針一線，繼續那件紅的裏。

    沈玉玦見了，“什麽呢？”

    阮清低著頭，“沈夫人已經與我說了你我的婚事。家鄉的舊俗，子出嫁，總要親手給自己件裳。”

    說著，抿著，不再做聲，幾分心酸。

    沈玉玦在邊坐下，手撐在膝上，偏著頭，認真看良久：

    “阮清，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你那麽聰明，應該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謝遲已經回了上京。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會焦頭爛額，自顧不暇。他已經棄了你了。”

    阮清驀地抬眼，看他。

    他知道謝遲來過了？

    不，他是猜的，他在詐！

    “他……，來尋過我？”說著，便已是淚眼婆娑。

    沈玉玦微微怔了一下。

    這麽說，謝遲離京多日，是徒勞一場，並沒有來過吳興？

    他們倆還沒見過？

    不可能。

    他這次出去，得到消息，宮中那個替夜金梔已經什麽都招了。

    謝遲不可能不知道在吳興。

    但是，謝遲若是知道在這裏，為什麽又會一個人走了？

    他為什麽不把帶走？

    沈玉玦道：“他來過，但是……，興許是迫不得已，興許是知難而退……”

    他低頭，看著阮清死死攥著手中的紅，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仿佛心都已經碎了一般。

    “阮清。”他單膝蹲下子，“我會比他待你更好，你為什麽從來不想看我一眼？我從未傷害過你時，你卻每次都瘋了一般的要逃離我。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記恨你，可你為什麽非要我用出這些萬般不願的手段，才能將你留下？”

    阮清聽著他說的話，無聲哭著，抬眼間，腮邊已掛滿了淚珠。

    “我隻是……，我隻是害怕……，我不是故意的……”

    一麵哭，一麵攥手裏的紅，“明樓，我真的隻是害怕……，我從來都不由己，我隻能依附旁人活著，我是真的害怕……！”

    哭得那麽傷心，仿佛人跟心都一道碎了。

    沈玉玦抬手，拭去臉上的一顆淚珠。

    “隻要你聽話，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他看著阮清不信任的淚眼，又補充了一句：“真的。清兒。”

    這樣的稱呼，他在心裏，不知已經喚了多遍了，如今，總算喚出了口。

    他出手臂，想要擁懷。

    可手指剛到肩膀，就見子一陣瑟寒。

    這段時間，被傷痛折磨，已經怕他怕了這副樣子。

    沈玉玦無奈，隻好收回手，“等婚後，我會讓人將你的藥方改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複如初。”

    阮清重又低著頭，沒說話，甚是疏離。

    沈玉玦有些無趣，“那麽，你早點休息。”

    他站起，正要走，卻忽地被阮清喚住。

    “明樓。”

    “何事？”他回眸，有些期待。

    “你……，我婚禮的喜服，可以穿你親手做的嗎？”怯怯問。

    沈玉玦頓時一笑，“好！”

    肯對他提要求，那便是願意慢慢接他了！

    好！什麽都好！

    他一口答應了下來。

    阮清纖瘦的形，一個人拘束地坐在屋裏，看著他興衝衝地離開，臉上的楚楚可憐漸漸凝固，之後變沉冷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