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有！

    但是，現在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人的臉！

    居然與一模一樣！

    人冷漠無地來到床邊，俯視著床上的阮清，冷冷笑著：

    “你要謝他留你一命。”

    說著，掏出一隻浸了迷藥的帕子，捂在了阮清的口鼻上。

    此時，合璧宮門口，侍衛正在值換崗。

    赤練一直盯著，確認沒有問題，又喜氣洋洋地轉去後麵。

    剛才看到翠巧兒樂顛顛跑出去稟報，知道是娘娘醒了，也跟著特別開心。

    合璧宮後麵，每日這個時候，會有運灰的車子出去。

    自從阮清遇刺後，這宮中的進出，都會反複盤查

    車上大灰桶裏，堆放的都是些用髒了的床褥被單。

    “今天怎麽這麽多？”

    運灰的太監道：“聽說是娘娘醒了，嫌床褥用幾日，染了汙，唯恐不潔，怕待會兒殿下來了，汙了眼，便命人立刻都換掉了。”

    “娘娘的腦子也好了？”赤練高興。

    這算是因禍得福了。

    照例登上車子，將刀鞘進去，正要翻一翻，就聽見殿有人尖。

    接著，大批侍衛大喊：“抓刺客！”

    “娘娘！”赤練立刻從車上躍下，衝去殿。

    等趕到時，幾個偽裝侍衛的刺客，已經被就地斬殺。

    “赤練大人，已經解決了。”

    今日的侍衛統領，是常威，常百年的兒子，常歡的哥哥。

    “常統領怎麽在這兒？你不是一向在左春坊當差嗎？”赤練疑道。

    常威收刀：“今天臨時調換了一下，我幫人頂班，剛走到合璧宮外麵，聽見有靜，就衝了進來，卻沒想到遇上這樣的事。”

    赤練心裏一陣疑。

    但是顧不上細想，繞過屏風去看。

    卻見阮清半截子掛在床邊，後背的傷口沁出一大片殷紅的，艱難地向地上著手。

    香果兒倒在床下，顯然是替娘娘擋了一刀，已經亡了。

    “果兒……”阮清淚流滿麵，虛弱地喚。

    赤練腦子裏轟地一下，慌忙跪下，“娘娘恕罪，屬下來遲了。”

    阮清心碎哭著，苦苦著香果兒的，一口氣不上來，又暈了過去。

    “娘娘！快去傳太醫！”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被帶來的卻是號稱大國手的張院判。

    之前一直為阮清治傷的劉太醫，說是突然惡疾，臥床不起了。

    過了一會兒，阮清總算悠悠醒轉過來，謝遲也終於趕回來了。

    他一聽說阮清醒了，就將宇文卓撂在了城門前，隨便上了匹馬，從朱雀門一路騎馬衝了回來。

    “阿阮，阿阮！我回來了！”

    一腳邁進殿，就見著滿地的跡。

    謝遲滿一陣狂怒。

    可又怕嚇著阮清，顧不上追究，先來到床邊，俯下子，幫將額角被冷汗的碎發撥開，小心翼翼如捧著一件碎了的珍寶般，著嗓子道：

    “阿阮，你怎麽樣了？要不要？”

    他的手，到的臉龐，輕輕了一下。

    “阿徵……，我沒事……，但是……”阮清無力地抓住他的袍袖，“果兒，死了……”

    謝遲以極近的距離，認真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坐直子，輕輕將的手摘開，掖進被子裏。

    “孤知道了，你好好休息，這件事，孤一定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代。”

    他站起，離開寢殿，繞過屏風時，用指背在鼻尖輕輕抹了一下。

    赤練隨著跟了出去，兩人去了外麵。

    “殿下，都是屬下疏忽，令娘娘驚，屬下罪該萬死！”

    赤練跪下請罪。

    謝遲背著手，一言不發。

    赤練靜了一會兒，又鼓起勇氣道：“不過，恕屬下鬥膽，今日之事，實在是蹊蹺頗多！”

    謝遲回頭。

    赤練上前，附耳低聲稟報了幾句。

    謝遲眸一沉，低聲與吩咐道：“傳孤的命令下去，就說東宮跑了刺客，立刻封鎖所有城門，全城搜查。”

    赤練眸子一厲，用極低的聲音：“是！”

    謝遲回了寢殿，立在屏風外。

    翠巧兒安頓了阮清，一麵小聲兒哭著，一麵用袖抹著眼淚出來。

    “殿下。”

    “睡了？”

    “是，姑娘又了好大的驚嚇，加上傷心，背上傷口出了好多，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

    翠巧兒噎著，話都快說不下去了。

    如果之前去跟殿下報喜的是香果兒，那死的，便是自己了。

    香果兒是替死的。

    翠巧兒悄聲跪下，深深叩首，小聲兒哀求：“殿下，求您一定要把兇手抓出來。”

    “知道了。”

    謝遲隔著半的屏風，站在這一頭，看著床上已經安睡的阮清，揮了揮，示意翠巧兒退下。

    之後，他來到床邊，坐下，盯著阮清的睡，看了許久。

    阮清終於了，迷迷糊糊睜開眼，著他淺淺笑了笑：

    “阿徵？這麽晚了，早點休息吧，不用這麽一直守著我了。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謝遲忽而一笑，“阿阮，孤實在是自責地無法睡。你傻了那麽久，有了我們的孩子都不知道，現在又了這麽多罪，幸好母子無恙，不然，實在是……”

    阮清臉微微一變：？？？

    -

    此時，東宮的運灰車到了北麵角門，木桶被等在那裏的人接走，抬上一輛大車。

    後，一隊衛隊經過，嗬斥道：

    “幹什麽呢？”

    “送灰呢。”

    “手腳都麻利點，關門了。”

    “哎，好嘞。”

    運灰的太監，朝著門外的大車揮了揮手，轉了回來。

    角門關閉。

    大車悠悠走遠。

    阮清窩在大木桶的床單被褥底下，顛簸中，終於恢複了一點意識。

    昏暗中，可以看到木桶上被刻意留了幾個氣孔。

    的確是有人要留的命。

    可是，背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子底下，又又冷的一片黏膩的。

    不敢，蜷在下麵，強忍著劇痛，集中力，在腦中默背《天師棋局》，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大車終於停下。

    有人將木桶抬了下去。

    頭頂上，蓋子被打開。

    著的層層被褥被揭起時，阮清在下麵閉上眼。

    雪白淩的床單上，洇開了大片的。

    就那麽蜷在裏麵，臉蒼白，氣若遊。

    “苦了。”

    是沈玉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