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歪著頭看他，眉眼深沉，用手撐著腦袋，沉默了好一會兒，“為我做這麼多，真的值得麼？我……”

本就沒有辦法回應你那麼多。

可后半句話沒能說出口，就被厲行淵打斷，“值得。”

見他沒有任何猶豫，沈瀟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起，往樓上去。

厲行淵跟在的后，直到推開臥室門，男人才又道，“瀟瀟，晚安。”

沈瀟瀟回頭看他，笑了笑，“晚安。”

“早點休息，屋里的東西，我讓秦嫂還是保持你走時的樣子，想找什麼都在原位置的。”厲行淵低頭看，抬手將垂落在臉頰邊的烏發起，別在耳后，“明天早餐想吃什麼？”

沈瀟瀟愣了愣，“我都可以。”

“好。”

“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沈瀟瀟推門進去，反手帶上門，背脊卻靠在門上，低頭看自己眼前的地板，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深是負擔。

四年前，那會兒并不是很理解，現在倒理解了。

同樣站在走廊外的厲行淵，久久地站在原地，未曾離開。

昏暗的燈，將他的影拉得老長。

……

第二天，一早沈瀟瀟醒來，側頭看沈繁星，還沒有醒，便沒有著急起床，靠在床頭，拿著手機翻看信息。

B市的天都塌了。

皇甫氏陷危機，引發B市抓了不的人，而皇甫老爺子以八十的高齡還要出來穩定局面，卻也只是強弩之末。

趁早變賣資產，給自己留點兒養老錢，是最好，如若不然，到最后只怕棺材本都會折進去。

皇甫氏大廈被公開拍賣的信息也掛在了網上。

沈瀟瀟隨意翻看了下，打開微信，看到皇甫爵發來的信息，說三天后會回海城，就會來淺水灣接。

回了之后，將手機放在床頭柜上。

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走到落地窗前，倚靠在窗戶前，目落在玻璃花房前。

目沉靜。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響了下，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秦嫂麼？我等會兒就下樓。”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

厲行淵看著站在窗前的人，長發及腰，背影看起來很是單薄。

他擰著眉，進了帽間，拿了一件羊絨開衫和拖鞋，走到后，給披上，輕聲詢問，“你前天就沒睡好，昨晚也沒睡？”

到溫暖，沈瀟瀟愣了下，側頭看向厲行淵，笑了笑，“睡了一會兒。”

“就只睡了一會兒？”

厲行淵的眉心擰得更深了些，連帶著語氣也不怎麼好，約帶了怒氣。

本來就瘦，還不好好的睡覺，吃飯還挑食，整個人比當年可清瘦了不。

沈瀟瀟看他，這麼大早上的，又跟誰生氣？

“沈瀟瀟，不要了，是不是？你不看看自己瘦什麼樣了？”

聽到他怒斥的聲音，沈瀟瀟這才反應過來，調笑道，“人家不都是想減麼？”

這話說得厲行淵更氣了，怒氣都忍不住了，沉聲問道，“你學人減什麼？”

哪知輕飄飄來一句，“這不是怕被嫌棄麼？老祖宗不是說過，為悅己者容，還有什麼衰而馳……”

;的話平靜，卻讓厲行淵著實有些頭疼，低頭盯著人，“夠了，天都學了些什麼歪理？”

沈瀟瀟了鼻子，這是歪理麼？

“不是說你們男人都喜歡瘦的？”

厲行淵著，有些失神，卻還是平靜的回答，“不是，是喜歡自己喜歡的。”

沈瀟瀟，“……”

四目相對，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直到沈繁星醒來，嘰嘰喳喳的要吵著要沈瀟瀟抱，才算結束這尷尬的局面。

“你給繁星洗漱換服，我去給你們弄早餐。”

沈瀟瀟點頭，“好。”

又想起剛剛皇甫爵的信息，抬頭看男人漆黑的眸，可看到他腦袋上的傷，又將話咽了回去，先呆這三天看看吧，確定他傷沒事，再提前跟他說。

“那你們弄完就趕下來。”

說完，男人轉走了出去。

直到門被帶上，沈繁星才在沈瀟瀟的懷里仰頭，“媽咪，你很不喜歡叔叔麼？”

“沒有。”沈瀟瀟低聲開口。

沈繁星手抓了抓頭發，又聲氣的道，“可季叔叔說，你可討厭叔叔了，說叔叔以前惹你生氣了，哄了你好久好久好久，你都不肯原諒他……季叔叔還說你可真難哄，不像姑姑，姑姑很好哄，季叔叔一哄，就原諒季叔叔了……”

沈瀟瀟，“……”

季城這狗東西，到底教兒什麼七八糟的謬論？

什麼不好哄？

皇甫凝好哄？

“媽咪帶你去洗漱，嗯？”沈瀟瀟抱著沈繁星往浴室走。

沈繁星倒也沒有停下，仍舊喋喋不休，“季叔叔還說，叔叔這幾年過得不怎麼開心，是媽咪回來才有了笑容的……”

沈瀟瀟將牙刷遞給，“刷牙。”

“媽咪，你小氣……”

“嗯，那今天的五顆糖取消。”

沈繁星一聽更氣了，“我找叔叔要，叔叔會給！”

“你可以試試，他敢不敢給你！”

沈瀟瀟淡淡的開口，低頭看了沈繁星一眼，示意趕刷牙。

小姑娘氣呼呼的，導致牙膏泡沫全都覆在了上，以至于臉上都有。

沈瀟瀟蹙眉，“沈繁星，你別以為找到靠山，就可以無法無天，前幾天罰站，是不是忘了？”

沈繁星撇撇，老老實實的刷牙洗臉，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吃飯的時候，沈繁星不挨著沈瀟瀟坐，直接坐在了厲行淵的懷里，撇著，像是了委屈。

厲行淵不知道怎麼了，只單純以為小姑娘粘著他。

他將春面端到沈繁星面前，“繁星，要吃完，嗯？”

“好。”沈繁星笑著接過筷子，很開心的吃了起來。

有人伺候沈繁星吃飯，沈瀟瀟倒是樂得清閑，握著筷子吃了起來，頓了頓，低聲開口，“你的傷好些了麼？”

厲行淵抬頭看，“怎麼了？”

“我想說，你好些了的話，那我就去畫廊理下滬市展覽會的事，瀾瀾懷著寶寶，我擔心。”

“你擔心？也不擔心我？”

沈瀟瀟抿，“我看你活蹦跳的，還能做飯，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厲行淵，“……”

想起當年那個孩子，他心又了下來，看了沈瀟瀟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妥協了，挑眉看碗里還剩了一大半的面條，“吃完，我送你去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