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淵怔怔地看著，并沒有手去拿保溫盒，只是坐在原地，“瀟瀟，我們談談？”

沈瀟瀟神一僵，卻也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垂下眼睫，“你想說什麼？”

除了昨晚的事兒，他們之間好像也并沒有什麼可以談的？

厲行淵瞇了瞇眼，淡淡出聲，“昨天晚上我怕嚇到你，所以沒有問你什麼，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我想你心里的恐懼應該消弭了。能告訴我，為什麼怕黑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害怕。”

厲行淵盯著，本不給逃離的機會，他知道這是心理疾病，就跟他常年失眠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當年離開，和孩子死在手臺上的畫面。

要想除，首先需要他正視。

這也是他的心理醫生跟他說的。

可惜，他能明白，卻做不到。

“瀟瀟，細細算起來，我們認識也十幾年了，你什麼時候撒謊，什麼時候說真話，我分得清。”

沈瀟瀟猛地仰頭，看著他額頭上的傷，若有所思。

其實已經不太記得起來，當時發生什麼事了。

只依稀記得，好像聽到有人進了屋，在床邊站了很久，然后腳步聲傳來，亮全部熄滅，被嚇得渾冷汗，猛地爬起來，隨手拿起床頭柜上的臺燈，想都不想直接就砸了過去——

饒是因為太怕，所以下手很重。

剛剛進來之前，問過醫生，厲行淵的額頭，了好幾針。

閉了閉眼，“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來來回回又是這句話。

厲行淵坐在沙發上看，臉蒼白，可怎麼也掩飾不住眼底的烏青，良久，他薄輕啟，“沈瀟瀟，究竟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對我說句實話？”

沈瀟瀟睜開眼睛，張了張，兩人對視很久，忽然才笑了出來，“你真的想知道嗎？”

“是。”

抬手了自己的額頭，然后挑眉看他，“從被下了藥進了那個漆黑的房間開始，我就一直怕黑，至于怕……那原因很多，你想聽哪一個？”

說著角微揚，帶著薄涼的弧度，不等他再開口，繼續說道，“有你我出車禍時的恐懼，還有當年孩子流產時，染紅的地毯！”

話音剛落，坐在沙發上的厲行淵神僵得不像話，原本蒼白的臉越發蒼白。

原來……都是因為他！

而他那四年卻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良久，他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繞過茶幾，走到沈瀟瀟面前，蹲了下去，嗓音微沉，“對不起，我那時候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不知道你會害怕。”

沈瀟瀟沉默了好一會兒，低頭與男人眼對視，“沒關系，已經過去了。”收斂了笑意，嗓音也很輕很淡，“厲行淵，你不用有負擔，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

像是真的釋懷，也真的不在意。

一時間讓厲行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氣氛就這麼僵住了。

就在這時，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是厲行淵的手機。

他并沒有去接，只是看著沈瀟瀟，眼底盡是愧疚之。

可電話卻一直響著，沒有停止。

沈瀟瀟提醒道，“先接電話吧，萬一有什麼重要的事。”

;他這才轉，拿起手機，接通，語氣很不好，“什麼事？”

沈瀟瀟看他去接電話，低頭調整了下自己的緒，隨后才手去拿起保溫壺，準備將小米粥倒出來，可還沒手，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男人原本溫和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眉眼間盡是戾氣。

語氣也變得十分冷漠鷙，“全部給我封，放話出去，誰敢再登一句，就是和厲氏為敵。喬書，我說過，我不想再看到有關的任何照片，出現在公眾視野，這點事，你都做不好，可以辭職！”

“是，我知道了，厲總，我立馬去辦，半小時后一定會刪干凈。”

厲行淵掛斷電話，目再次落在沈瀟瀟上，瞇了瞇眼，卻并不說話。

沈瀟瀟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原本想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都不敢再說話。

與他相識太久，所以他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很輕易就能分辨。

不過，能氣這樣，著實很見。

厲行淵看著，像是有什麼想問的，卻又生生下去，低沉的嗓音繃，“繁星的出生證明在你這里？”

出生證明？

沈瀟瀟看他，“沒有，在倫敦。”

他看了好半晌，心里有些事就明白過來。

昨天他才用盡手段把那些新聞下去，今天就有人出出生證明，還揚言要曝出皇甫爵與沈繁星的DNA檢測報告，證實兩人是親生父。

背后到底是誰在推波助瀾？

皇甫爵？

看樣子并不像。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以他的直覺來看，這件事和那個男人不了干系。

畢竟前腳說沈瀟瀟出軌，曝繁星的世，這后腳就來澄清，還拿出出生證明和DNA驗證，他又恰好回意大利理家族部事宜。

這一串的聯系到一起，他實在沒有辦法不懷疑。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沈瀟瀟輕聲問道，眉心蹙。

厲行淵看著的眼睛，“沒事，我已經讓喬書去理了，別擔心，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他微微的笑了笑，“我頭有些疼，你去找醫生來給我檢查看看，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回淺水灣，嗯？”

沈瀟瀟神怔了怔，而后起，“好。”

轉離開，關上了門，厲行淵臉瞬間變得森寒，拿起手機又回撥了喬書的電話，“查清楚，背后發帖的，到底是誰？”

“我知道了，厲總。”

等沈瀟瀟帶著醫生再回到病房時，厲行淵已經恢復了平靜，正低頭端著小米粥，一口一口的吃著，作優雅。

醫生等他吃完，這才給他做了檢查，確定沒什麼大礙，只是注意傷口不要水后，就讓他出院。

沈瀟瀟去給他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喬書提著一整套的西裝進來遞給了厲行淵，臉并不是很好。

他不說，也懶得問。

只是轉去辦理出院手續。

等再返回病房時，厲行淵已經換好了服，眉眼冷厲，墨眸落在上，卻了一的戾氣，“瀟瀟，我讓保鏢送你回去，我去理一些事，大概下午四點會回來，給你做飯，嗯？”

沈瀟瀟皺眉，看他的神，從接到那個電話開始，他像是在極力制怒火。

應該是出了很嚴重的事。

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吵，到最后吃虧的，只能是。

于是，微笑著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