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風平浪靜，還以為自己想多了，這日下樓時卻覺得有不祥的預，回頭瞧一眼，胡同里黑魆魆的，只有一盞昏暗的煤氣燈一閃一閃地亮著，電線桿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投下明晃晃的影。

心裡一陣驚悸不安，攥著自己的包包飛快往停車的地方奔去。

因為穿的是高跟鞋，一深一淺的，不慎踩到一個坑崴了一下。

疼得齜牙咧。

也就這一眨眼的功夫，路邊停車的麵包車裡猛地躥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就將包圍了。兩人人手一棒球，在手里有一下沒一下拍著。

「小姑娘，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嗎？」一人開腔，卻沒有立刻手的打算。

另一人也慨道：「長得漂亮，怎麼盡惹事兒呢。」

鍾黎見他們這樣，多半是顧忌著什麼嚇唬一下自己，強令自己鎮定下來：「你們想幹什麼？」

「有人讓我們給你帶幾句話，不該摻和的事兒別摻和，不該……」

話音未落，一聲暴喝從前面傳來：「幹什麼？」

兩人抬頭一見是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連忙躥進胡同里不見了，連棒球都沒要，咕嚕嚕滾在地上。

卓碩怕傷，也沒敢急著去追人：「鍾小姐，你沒事兒吧？對不起，我來晚了。」

鍾黎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在這兒。

看出的疑，卓碩解釋：「容先生讓我來保護你。」

鍾黎想起那日他的話，他說了不干涉的事，但到底還是記在了心裡，到底還是擔心的安。

說不清什麼覺，只覺得心裡好似有暖流涌過，寒冷的夜風也驅不散心頭的溫暖。

車門旁，卓碩側對著在給容凌打電話，態度恭敬含著幾分愧疚：「……不不不，沒有沒有，鍾小姐沒有傷，只是到了一點驚嚇。」

「是是是，是我的失誤，我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

鍾黎全程圍觀卓碩的侷促，心裡剛剛升起的那一然無存，再次站到了勞人民的立場上。

窺一斑而知全豹，可見他平時是怎麼磋磨欺下面人的。

第71章 養

到了一月中旬, 北京的氣溫已經跌破往年平均線。

鍾黎好幾日起來時，都被手機上負十幾度的數字驚掉下。屋暖氣持續供著，氣溫適宜, 實在很難想像玻璃窗外的世界那麼冷。

慣常趴在窗上朝外面看, 街道上行人寥寥，看一眼手機，北京時間顯示早上6點。

天才蒙蒙亮。

「你起那麼早幹嘛？」容凌踩著泡沫拖鞋從洗手間出來，側著頭用巾拭發。

鍾黎回頭, 剛剛洗過頭的他烏髮潤, 地垂下, 倒是緩和了幾分臉上的冷神, 加上那黑白相間的寬鬆線衫, 隨和的。

那線衫是前幾天陪他去超市置辦年貨時買的，年前大減價，統一69一件, 黑白牛圖案。

他當時怎麼都不肯要, 可一雙水潤潤的眸子一眨不眨著他, 到底是拗不過。

「不是好看的嗎？」穿完後, 扳著他的子讓他對著鏡子看自己。

容凌眸淡淡, 臉卻是沉鬱的，不比窗外測測的天空好多。

鍾黎的心卻是大好, 難得能讓他這號人吃癟。

有電話打進來，容凌瞥一眼，去了窗邊接通。

鍾黎看他單手推開窗, 神疏淡地點了一煙, 皺皺鼻子，本想轉來個眼不見為淨, 卻聽到那頭約提到的一個名字，腳步驀然頓住。

前些日子被襲擊的時候，沒有什麼傷，因為卓碩及時趕到。

他大概很早之前就有先見之明，所以安排了後手，算是有驚無險。那天回去他也沒提這事兒，鍾黎還以為就此揭過，沒想到他早有別的部署。大意了，早就該想到他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本以為這些年他進中河董事局後改變了很多，誰曾想還是這麼個子。

「發什麼呆？」

鍾黎愣怔回神，看到他掛了電話過來了，心裡思緒萬千，糟糟的終是憋出一句話：「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嗎？」

容凌稍默，捻著那燃盡的香菸深深地著。

鍾黎被他盯得發憷，心裡升起一些怯弱：「……我沒聽你電話，只是不小心聽到了一句。」

他展，過來摟的腰：「聽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被他帶得往外走，路過客廳，見他隨手順了顆青棗來咬，似有些酸，皺一下眉又扔了回去。

心裡七上八下的：「我和俞和平的事兒，就算了吧，你總這麼樹敵不是好事。」

「同等水平的才有資格對手，他算個什麼東西？」他鬆開兀自了香菸銜上，又「啪」的一聲點燃，打火機鏡面般的殼面映照出漆黑分明的眉眼，低頭吸一口，又回頭笑覷一眼。

鍾黎心怦怦跳，臉上發燙，生生別開頭。

「你這個窩囊樣子這麼多年沒改啊。」他的語氣是嫌棄的，但又有那麼幾分寵溺。

讓人氣憤的同時，又覺得不好意思得很。

可以預想，要是跟他爭吵起來，肯定又要被倒打一耙狠狠拿。

鍾黎心裡慪，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他握在掌心漫不經心撥的小陀螺。這種轉、暈眩的覺讓人不自覺想起昨晚的溫存，日是翳的，因為太底下覆了一層雲，水汽氤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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