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可怕的覺,讓鍾黎無來由到苦。
好在他只冷淡地掃一眼便收回了目,輕飄飄丟下一句:「小心。」
「老師,這是你朋友嗎?」學生好奇地走過來,他的背影。
「你還沒到呢?」鍾黎笑著揭過這個話題。
生哀嚎一聲,這才驚覺已經到,著急忙慌朝監察室門口奔去。
那個禮拜天都是的,鍾黎的也很難。雖不是不能忍耐的疼痛,總有種不舒服的覺。
去了兩次醫院也是無果,直到那個禮拜天顧西月來看,遞給一捆中藥。鍾黎喝了幾天,覺暖洋洋的,沒有那麼難了,可盯著褐發皺的藥紙又有些恍惚。
「等過幾天休息了,我帶你去海坨山那邊玩,我有個朋友住在那邊……」小叭叭個不停,細的手裡掰著一隻粑粑柑,說話時搖頭晃腦的,像個喜慶的瓷娃娃。
鍾黎忍了又忍,到底還是開口:「以後不要給我拿藥了。」
顧西月愣怔回頭。
「我跟你哥,實在不適合再有什麼往來。」
顧西月的表變得尷尬起來,不知是被猜到了這藥是誰拿來的,還是為自己的出師未捷先死——送個藥都能出岔子。
可憐地說:「那你自己跟他說,我就是個跑的。你知道的,我的零花錢都在他手上,我反抗不了的。」
說得鍾黎也覺得可憐。
送走顧西月,太已經從雲層里出腦袋,明晃晃的直到地面上,晃得人眼暈。
鍾黎猶豫了會兒還是撥出那個電話。
一段冗長的寂靜,久到鍾黎以為他沒有接起,可看一眼電話,是接通的。
的嚨也像是被扼住了似的——
一段心照不宣的再次沉默。
他在那邊笑了一聲,到底是率先開口:「有事嗎?」
鍾黎總覺他的語氣疏離到兩人好像只是陌生人,咬了下,閉了閉眼:「你不應該讓西月來送藥。」
「理由?」他約莫是笑了一聲的,但那一刻聲音生冷。
鍾黎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一定非常狼狽且蒼白,深呼吸:「不合適。」
他又笑了一聲。
鍾黎聽到打火機翻蓋的聲音,清晰的金屬機擴。
可以想像得到他此刻冷的表。
覺得不能再拖延,否則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我要結婚了,容先生,請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
沒有等他回應,逃也似的掛了這個電話。
其實遠隔重洋的那段時間不是沒有任何集的,有一次夜半跟同學從唐人街逛完街回來,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沒多想就接了起來,清脆而快樂地喊了幾聲「餵」。
連著喊了幾聲沒有人應,詫異地把手機屏幕移到面前,是境打來的,顯示是北京。
心驀然被扯了一下,可沒等回應,那邊已經急促地掛斷。
只剩下一串嘈雜的忙音。
這個電話,像是他忍耐到極致後的一次失智,然後又在理智崩壞的邊緣,再次恢復了清醒。
沒有回電,他亦沒有再打來,事後誰都當這個電話沒有存在過。
-
送藥風波後,兩人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過,哪怕是在海淀那邊的接待所偶遇也當是陌路人一樣,點個頭就漠然轉了。
王院士的康健多了,心來要去旅行。鍾黎怎麼都不讓,為此還和李海洋、周靜吵了一架,可他們已經買好了票,不放心,只好也黑著一張臉跟他們一道上了車。
一開始是想要自駕游的,但這路程實在是太遙遠了,連著一天一夜,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終於到了檢查站,他們在白雪皚皚的站口修整了一段時間,復又北上。
鍾黎站在一塊巖石上拍了幾張照片發到了微博私人帳戶。
原本打算玩兩天就折返,因為到寒流和冰雪天氣的影響,閉關十天,他們暫時被困在了這個地方。
鍾黎這次發到微博的表包變了小哭包。
一刷新發現有人點讚,可再刷新,那個點讚已經消失了。
鍾黎的心一直跳,猶豫著去點開那個帳號。
一看就是小號,是這兩天註冊的,看不到毫的蛛馬跡,連頭像都沒有設置。
知道不該胡思想,但這個私人帳戶知道的人並不多,平時除了徐靳、楊玨這幾個好朋友外不會有別人給點讚。
就算是路人手,又是怎麼發現的呢?
鍾黎搖頭,不敢往下細想。
雖然因為不可抗力沒辦法回去,待在這裡的時間被無限拉長,但總還是愉快的。此雖然條件簡陋,人民淳樸,且風景實在不錯,鍾黎很多漂亮的自然風照片就是在這兒拍的。
可待到次禮拜的時候,王院士在餐桌上笑著笑著忽然皺起眉頭,幾個師姐弟臉都變了,連忙起扶住他。
把人送到醫院時,已經上了氧氣管。
病房外靜悄悄的,鍾黎著慘白的牆壁手一直抖,一下,冰涼一片。
耳邊又想起方才主任把和李海洋幾人到辦公室時代的話,說王院士這個況不容樂觀,要馬上進行手。不過這地方醫療條件實在簡陋,醫院裡更沒有敢做這個手的人,王院士這樣重量級的人,要有個閃失……院方建議他們向外地求援,急調有經驗的專家過來協助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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