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里的威脅太明顯，他甚至都不用放什麼狠話，鍾黎已經到發僵。

後來還是屈從了，默默地喝完了那碗粥。

因為吵架實在沒什麼作用，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之前跟他吵架的時候，徐靳就勸過，不要跟他，容小五吃不吃，瘋起來就是個神經病，什麼都幹得出來。

儘管覺得他不是什麼壞人，但有句話說得沒錯，永遠不要去試探一個人的底線，尤其是像他這樣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你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兒。因為他能做，而不是做不到。

鍾黎累了，靠在床頭闔上了眼睛。

他就拿著資料坐在旁邊陪著，一直待到太落山。

屋子裡靜悄悄的，耳邊偶爾傳來紙頁翻的聲音。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周，他似乎不再看得那麼嚴，允許去附近轉轉，但邊必須有便跟著。

晚上他還是抱著吃飯睡覺，給講故事，不過沒過，他們好像又回到一個平衡的相對友好的狀態中。直到有一次他非常開心地回來跟說他被提名了，如果順利年後整合完畢他可以進中河的董事會，又問想要什麼。

問完他自己先笑了，說你想要演戲就演戲，想要學建築就學建築，我給你開個俱樂部，讓你當會長，你列個名單，想要誰來會我就讓人去請，然後羅列了一堆業頗有名的建築師設計師企業家。

這些人，過去鍾黎是只能仰崇拜的，如今了他裡來給捧場陪一個小孩玩耍的工人。要真請來了，就算當面不說什麼，人家不定背後怎麼笑話攻訐。

不過確實是他會做的事，他以前就跟說過，沒有人是人民幣人見人，有人喜歡他自然也有人討厭他，他從來不在乎別人在背地裡怎麼看他，只需要他們面上對他俯首帖耳畢恭畢敬。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特別喜歡這種人一頭的覺，他說凡事都是要靠自己去爭奪、爭取的。他這樣的人，就是天生的掠奪者。

鍾黎默默聽完，評價說：「真是令人羨慕的頂級金雀的生活啊。」

「黎黎，你一定要掃我的興是不？」

他單膝跪地，長臂搭在後的沙發扶手上，就這麼仰著，像是把抱在了懷裡似的。

分明沒有任何的肢接，他強烈的不帶任何掩飾的目，還是讓倍抑。

像是在看困在籠子裡的小一樣。

這個人，撕掉那層溫脈脈的假面，還真是冷得像一塊寒鐵。

刀槍不，油鹽不進。

空氣里無聲無息。

就這麼看著他，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

半晌——

在的注視下，他起坐到了沙發靠手上，點一煙，默默著，過一會兒才偏過頭對笑一下：「這樣就沒意思了，黎黎，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下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其實他明明知道，偏偏自己不開口，等著說。

這人擅長挖坑等別人跳，耐心極好，這種人很適合談判，只是這會兒並不想跟他談。

鍾黎只覺得口鬱結，像是堵著什麼，聲音卻愈發地冷，也諷刺：「我說想要你退婚你會同意嗎？」

他也沒生氣，微微一笑，倒是很悠然：「我跟程家退婚，那跟誰結？你嗎？」

「我敢結，你敢嫁嗎？」

鍾黎的指甲不經意掐了掐掌心，傳來微微的痛意。

他的面容被籠罩在一層晦暗的煙霧裡，看不清。

「你已經見過我媽了，可我媽算什麼？你想見見我爸，見見我大哥跟我舅嗎？你敢嗎？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媽那就是只紙老虎，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的，他們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

他欠撥過水晶缸，將煙摁裡面徑直掐了：「你連我跟我媽都怕，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他的話太赤，偏偏人沒辦法反駁。

鍾黎深呼吸，苦笑：「所以我想走，退出還不行嗎？」

其實早該知道，他一開始也沒打算娶。

只不過這一天來得早了點而已。

容凌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你覺得離開我以後，會過得更好嗎？」

鍾黎看向他。

他是典型的濃，白皮紅，烏眉長眼，不笑的時候有點威嚴冷峻，可笑起來格外彩奪目，好看到讓人覺得他說什麼話都是在真心為你著想，可以忽略掉他的險惡用心。

可就像季心瑤說的那樣，長那麼好看有什麼用，這絕佳的皮相底下，指不定是什麼魍魎鬼魅。

其實事後回憶起來，鍾黎的時代幾乎沒遇到過什麼壞人，在遇到他之前除了生活困苦一點也沒什麼人真的害過，跟他之後更被保護得很好，第一個遇到讓覺得可怕的壞人就是聞弘政，不過集不深，沒有什麼很深刻的印象。

而他，在面前也是風度翩翩的清貴形象居多，不會輕易讓看到他的暗面。

直到這一刻撕破臉皮，有一些東西才不得不擺到檯面上。

鍾黎挲著指尖，皺了下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希你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清楚。你離開我以後，會失去什麼？吃的穿的用的還有那些認識的人——」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鍾黎覺得，他說的應該是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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