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黎背著背包轉回來，出個笑臉，好像這會兒才看到他站在一旁似的：「回學校。」

容凌抄著手靠在廊下的影里，就那麼冷淡地看著，一言不發。

鍾黎被他看得心裡發，不知道他今天又發什麼瘋。

容凌緩步走到邊，在驚懼的目里，摘下的背包自在地提在手裡，了下的腦袋：「不放假了嗎，還回學校？」

「還有幾節課。」

「我送你。」他清清淡淡又不容置疑的口吻。

鍾黎嘆了口氣，心驚膽戰地跟著他走出去、上了車，心裡想著他又要怎麼磋磨，等了會兒再回頭，卻發現他靠在椅背里睡著了。

午後正好，車輛行駛在亭亭如蓋的胡同里，頭頂篩下的斑在他臉上忽明忽暗地掠過。

不用仔細看，也知道是怎樣一張迷人的臉孔。

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好像閃爍著萬千星辰，跟不笑的時候簡直是兩個人。

鍾黎難得這麼正兒八經地回憶這三年以來的事，那會兒確實是瞎了眼，被他皮相所迷，沒有顧忌那麼多，可真正意識過來猶豫起來的時候，已經一隻腳踩進泥潭沒辦法了。

這時候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

而且欠他太多了，沒辦法償還。

「想什麼這麼出神？」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皺著眉看表，問。

「在想這個年要怎麼過。」鍾黎不在意地收回目。

容凌靜靜著微笑的臉孔，掌大小，他一隻手就能蓋住，看了會兒淡淡別開視線：「你想去哪兒？」

似乎真的認真想了會兒，憋半天，結果訥訥地說：「不知道啊，好糾結，我這兩天再想想吧。」

他角了一下，極力忍耐住才沒有說什麼。

第34章 養

其實這段時間鍾黎已經有所覺察, 他應該有心事。

不過從來沒問過。

他的事，從來不會主問起，尤其是關於他家庭、關於他事業上的事兒。他們之間, 有些事兒是忌, 一旦及便是踩到了警戒線。他回答或者是不回答，都將陷兩難。

心裡這樣糟糟的，也表現在臉上。

容凌微涼的指尖勾了一下的臉頰，俯在耳畔問：「有沒有想我？」

還真狀似較真地想了想：「有吧。」

這態度, 頗有些沒心沒肺的意味。

他眼中逐漸積聚起風暴, 雖面上是平靜的, 鍾黎有些發憷了, 手主勾住他的手指。他一直以來的忍便有崩潰的風險, 好似火山即將噴薄，燒得打了個寒噤。

那個時候是有些害怕的，可不知道為什麼, 又莫名地有些期待, 眼兒彎彎地笑了, 甚至還拿眼角去瞥他。

無知無畏的, 讓人拿沒辦法。

容凌定定盯著看了老半晌, 笑了。

車回到酒店，從貴賓通道直接開上去, 停在房間旁配備的車庫裡。

汽車旅館就這點兒好，方便，旁邊一開門就是房間。

鍾黎手去勾車門, 準備下去時, 忽然被駕駛座的容凌拽了回去。就聽得「砰」一聲，車門在後甩上。還沒反應過來, 集的吻已經如雨點般驟然落下。

車門又打開，繼而又關上。聽得遙控聲，捲簾門在視野餘里緩緩落下，帶著眼前的一點兒亮，那是到了后座的一點兒曦。

一瞬間，四周陷黑暗。

鍾黎覺得自己就像被黑暗給包裹住，便只有上的變得清晰，包括他寬闊有力的懷抱，鼻息間充滿占有的氣息，微微悸，已經被一更大的力抵的椅背里。

這樣侷促的姿勢，這樣侷促的空間，鍾黎曲張一下都困難，尖兒更是只挨著座椅的一點兒邊。

攥著他的領，罵他混蛋，他卻捉了的手放在下吻了吻。

鍾黎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臉漲得通紅，偏偏他還遊刃有餘地戲弄，問有沒有心理準備。鍾黎把頭別開大罵他，他卻只是笑。

那笑聲低沉蠱，像魔魅一樣。

不知是不是他抬手按的頭頂車燈，緩緩亮起的暈讓驚懼不已，忙扯了他的襯遮住臉。@無限好文，盡在

他單手撐在頭頂著，低頭盯著看了會兒，俯低了吻住了。

有時候也慨他這樣有耐心，這樣綿長細的吻實在得鍾黎不過氣來，幾近缺氧，是他抱著回到屋裡的。

鍾黎睏倦到無力，地躺在他懷裡。他睡覺時也要抱著，實在沒力氣跟他爭辯，想著明天就算落枕也是明天的事兒了，便任由他抱著。

偏偏他冠楚楚的，還非要抱著講故事。

這人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時候？

鍾黎忽然覺得一開始那個認識的高高在上、威嚴冷厲的男人是假的。

許是下雨了，玻璃上一陣細如篩點的響聲，讓人很難完全沉睡，人就在半夢半醒之間。

可就在這樣將睡未睡的時候，人的意識都昏昏沉沉了，毫無預兆的又被弄醒了，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要罵人。

這個點兒的夜是最深沉難辨的，暈染得他的眸也像是無邊無際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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