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就看一下日程,他就擱這兒借題發揮。
徐靳不在意地笑了笑:「有後臺說話的底氣就是足。」
鍾黎懶得搭理他的怪氣。
徐靳嘆氣,拿腳尖兒踢踢:「現在是不把我這個導演放眼裡了,是誰提攜的你?」
「你來了,說吧,容凌許了你多好?」
他毫無被揭穿的尷尬,認認真真將上下打量一遍:「呦,變聰明了。容小五給你補了多腦白金啊?」
鍾黎氣得磨牙,但還是強自忍著:「你這種人,無利不起早。」
他倆的初識實在算不上多麼妙,可能早有齟齬的緣故,也可能是先見之明,早見識過他卑劣又兩面三刀的一面,鍾黎在他面前反倒沒有在容凌其他發小面前那麼不自在。
他也不覺得尷尬,笑過後反而斂了幾分神:「下個月就要考試了?加油。」
乍見他眼底的關切,真誠的,不似作偽,鍾黎怔了怔,半晌才輕聲說了句「謝謝」。
鍾黎接到容凌的電話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準備和徐靳告假,可剛到片場就聽見徐靳在罵人,罵得可難聽了,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罵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旁邊一堆人都看著,愣是沒一個人敢上去勸一句的。
鍾黎始知徐靳對還算是客氣的了。之前還以為他轉了,現在看,大抵還是看在容凌的面子上。
「東那邊通過劉製片塞進來的,臺詞稀爛,還不肯下水,還以為徐導會慣著呢。」場務分給一瓶水,嗤笑。
鍾黎尷尬一笑:「劉哥,要不您一會兒替我跟徐導說一聲,我下午晚上都沒什麼戲,想告假回去一趟。」為了保證戲的質量,徐靳的戲大多都是封閉式拍攝,演員吃住都在基地里。
「這我可不敢做主,一會兒你自己跟徐導說吧。」
那演員終於不了,捂著臉跑了出去。
「愣著幹什麼?手斷了?開工——」徐靳冷笑一聲。
眾人大氣不敢出,連忙繼續。
鍾黎猶豫了會兒才著頭皮過去:「徐導。」
徐靳沒什麼緒地看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氣頭上。
好在語氣還可以:「什麼事?」
夜已經深了,暗藍的天幕下,遠樓房沒在一團濃重的夜中,只有此燈火閃爍。
也顯得四周更加安靜。
被他這麼盯著,鍾黎不免勢弱,有種曠工的嫌疑,支支吾吾了很久才說明理由。
「去吧。」
舒一口氣,如蒙大赦。
司機不是上次來接的那個,看起來更加年輕,是一位司機,雖話不多,但看上去更加幹練,載著在東三環兜了一圈,再往東,最終停靠在半山腰上的一私家園林前。
偌大的場地,除了此的宅院再無別的建築。這麼好的地段和風,瞧著也不像是沒人開發的樣子,想必地方特殊,非一般人沒辦法涉足。
鍾黎是後來才知道他不怎麼來這地方,只有躲著不想見人的時候才會來這兒,是山腳下那一堆戍兵就能勸退大部分阿貓阿狗了。他大多時候不會直接下人臉面,多會給點兒面,但有些人實在沒有眼力見。
前段時間不知道是誰探聽到了的存在,通過一個小開發商給送了兩套房子,想通過的門路見到他,他發了好大一通火,把都嚇到了。
當時那房卡就藏在一個花籃里,是一個自稱的人送給的,沒多想就接下來了,誰知這花籃里另有乾坤。事後被他罵了一頓,連人帶東西一併轟了出去,他還讓滾。
鍾黎一開始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抱著花籃坐在臺階上哭。
後來夜半時下雨了,謝平出來給撐傘讓進去。
鍾黎才知道他發火的時候真的很可怕。
多在心裡留下了一點心理影。
雖然他大多時候是和悅的,鍾黎有時候著他那張斯文俊的面孔,還是會無端地想起他聲俱厲、冷笑連連的樣子。
之後那段日子躲劇組去了,他也沒再找。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老人家又想到了,把了過來。
此間花木實在繁盛葳蕤,要不是地上偶爾亮著的幾盞埋在地里的夜燈,幾乎瞧不清掩映其中的建築。鵝卵石小路蜿蜒崎嶇,往裡走了好幾分鐘,終於瞧見一茶室。
飛檐白牆,廊前吊著兩盞回字形吊燈。
有夜風吹過,隨風搖曳。
清亮的燈晦暗地照在他上,素白的一張臉,眉目分明,低頭烹煮一壺茶。
氣勢是全然斂的,幾乎快忘了他之前對橫眉冷臉的模樣。
鍾黎咬了下,暗道自己沒有出息,腳卻像是生了似的不肯過去。
他沏好茶,將鑷子擱到一邊,用一塊乾淨的帕子手:「怎麼不過來?站那邊不冷嗎?」
鍾黎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下雨了,細細如牛一般,空氣里都沁著一層淡淡涼意。
山間本就安靜,此刻更甚,的鞋面已經被沾。
容凌看過來,這才走過去。
可就在進茶室的那一刻,就被他攥住了腕子,微微施力,人就往前踉蹌兩步跌跪在他面前的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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