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黎覺得不可思議,抬起腳晃了晃,覺得有趣。
「走吧,試試。」
「我?自己?」點了點自己。
「你試試,我看看你的水平。」
四目相對,抿著不說話,手裡舉著竿在那邊像只小企鵝似的杵著。
容凌頓時明白了,什麼都不會。
「誰昨晚跟我說很簡單的?」
不吭聲了。
是真的沒辦法反駁。
他將手遞給,手把手教要怎麼控制平衡,怎麼助力,怎麼下落……然後讓自己試試。試了,往前沒兩步就摔了個狗啃泥,差點滾進了雪堆里。
容凌忙過去把扶起來,原本還擔憂的,但看可憐一直發抖哈氣的樣子,忽然又笑了:「這麼矯?不就摔了一下嗎?初學哪有不摔跤的?」
鍾黎鬱悶地說:「好難啊。」
容凌朝出手,示意把手給他。
鍾黎乖乖聽話,由著他帶著。容凌話不多,但教學質量還是高的,說的都在點子上,沒一句廢話,聽了會兒覺自己都聽懂了,就是作起來跟聽懂那是兩碼事。
他又跟講了很多注意事項,之前要熱,停下來時要停在雪道旁邊,別跟人撞上之類,云云云云。
可鍾黎都沒聽進去,一抬眼就是他英俊的臉孔,後來他把面罩放下來,只出一雙深邃狹長的眼睛。太底下,要比平日淡得多。可越是這樣漫不經心的冷淡,目空一切的傲氣,就越是拿人。
可能是他也發現了一直盯著瞧,停下來看了一眼。
忙咳嗽一聲,表示自己在認真學習。
「你自己來。」帶了兩圈他就鬆開了,退到了一邊。
鍾黎躍躍試地站在那邊,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的樣子。
裹得像小粽子似的大里,出一張明麗俏的臉孔,晶瑩生輝。旁邊不時就有俯衝下來的行人,不經意瞥到也會駐足多看兩眼。
把面罩放下來,展了一下四肢就沖了出去。
看那架勢,是真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容凌笑著在椅子上坐下,接過徐靳遞來的煙點上。
但見旁邊有客順著舷梯上來,他頓了下,又將煙摘下,隨手摁滅在手邊的水晶缸里。
「華眾那邊現在是個什麼況?」過了會兒,徐靳開腔。
容凌細的睫微垂著,眼底的神不太瞧得清,但見他微微提了下角,饒有趣味道:「你不看新聞?NR協議失效,負債2000多億了。」
「來,我是問你部消息。上頭真不打算管了?這麼大一集團公司呢。」要真倒了,牽一髮而全,下面多小企業要遭殃?
徐靳知道他肯定有幕消息,不然不會這麼穩當。16年華眾最困難的時候他就注資過300億,拿下太白麻的項目,華眾才有重組聚合東山再起的資金。華眾以前就是個玩公司,能在這短短幾年裡迅速崛起,為業數一數二的酒店管理集團,離不開他和另外幾個能人的支持。
不過這會兒華眾老總都進去了,外面一片唱衰,幾家合作的企業不是跑路就是起訴追回資金,徐靳真吃不準他的意思,那些企業應該也在觀風向,這風向大抵來源於他的態度。
如果他都不管,代表上面可能真的要放棄了。
徐靳覺得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到時候,損失才真是不可估量。
他近來飯局頗多,各方都在打探,試圖從他這兒探聽到什麼,以便於後續的行與否,將損失降低到最。
徐靳早年也投過幾億進去,不過那就是玩的,他自己都快忘了,打水漂就打水漂了,他只是有些好奇。
可這人口風太嚴了,實在探不出什麼,他也只好作罷。
「你打算送去上學?」徐靳轉而道。
「要自己考。」容凌角輕抿。
「以你的能力,上什麼學校還用考?打個招呼不就行了?或者你給我們R大隨便捐他個兩棟樓,去下面的分院掛靠一下,讓老張收當徒弟混個文憑算了。」
容凌搖了搖頭:「鍾黎不是那樣的人。」
很久以前他就發現了,對學有天然的敬畏之心。
徐靳笑,指尖轉著一雪茄:「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遛遛。別說我不給你面子,下部戲可是主角,要是演得不行,照樣給我滾蛋。」
容凌嗤了聲,目倏然掃來時帶著銳利鋒芒,寒聲提醒他:「別太過,你把罵哭了我回頭還要哄。」
「你不不得我把罵哭嗎?你好唱這個紅臉啊。」
容凌忍不住放聲笑起來,一點兒也沒有被揭穿的尷尬。
徐靳抬手來服務員,又問他吃什麼。
「我不,你自己點吧。」
「OK.」徐靳隨手翻兩下菜單,點了份涼麵,不知想到什麼,又點了幾份小點心,「上海那邊的事兒搞定了?聽說陳毅東和趙恆都被查了。我看姓陳的之前發過的幾篇經濟學論文裡提到過你,你沒事兒吧?」
「不,他之前拜訪過我,我沒見他。」容凌的臉頓時沉下來。
「幸好你沒見他,這種人急功近利,小心他拖你下水。」
「他不就有這意思?沒功罷了。」兩人八竿子打不著,對方還在那種公開的論文上提到他,用意不言而喻。彼時恐已江河日下,卻還要拉幾個人來墊背或分擔,可惜如意算盤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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