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很老的賓館,據說是上個世紀建的,牆皮都有些落,房間裡的衛生條件也堪憂。
好在什麼樣的房子都住過,這條件比起地下室什麼還是好多了。
「好的。」小聲說。
他到底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把送上樓。
樓道里也很安靜,腳踩在地毯上輕若無。
鍾黎在門口站定,等了會兒,見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回頭著他:「我到了。」
「你住這裡?」他目落在後的門牌上。
7109。
這是盡頭的房間,後面就是工廠,算是最差的。
竟然都不抗議一下。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咖位,估計都是別人挑剩的。
容凌默了會兒。
他的這種沉默,讓鍾黎更添幾分張:「你要進去喝杯茶嗎?」
容凌淡笑:「你請我進去的話,我一定卻之不恭。」
鍾黎著他低眉淺笑的模樣,還有這張稜角分明的俊臉,雖看不他,臉卻有些微微的燥熱。
-
進門後,鍾黎給他煮了一壺水。
怕他嫌不乾淨,特地強調了一遍自己把水壺洗過幾遍了。
他也沒說什麼,只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
房間不大,中間一張床,旁邊是櫃和檯燈,唯一可以算得上家的就是靠北邊的一張直角沙發。
除此之外,再沒別的擺設了,實在簡陋到可以。
他坐下時,隨意就瞥到了床角沒清理掉的灰塵和頭髮。
可見這酒店的清潔工作是什麼水平。
茶他也沒喝,開了一瓶礦泉水。
「你這段時間都住在這兒?」
「嗯,這是劇組分配的。」不換當然是因為省錢。
「過年前都在這兒拍攝?」
點完頭又搖頭:「就拍一部分景,到時候年後還要補拍外景的。」
說完又悄悄加一句,「我在這部劇里演二,不是N號了,戲份不。」
他角一彎,喝了口水。
鍾黎也覺得自己有點傻氣。在他這樣的人眼裡,一線和十八線又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連給他唱個曲兒都能搶破頭。
但就是想讓他知道。
就像小時候一直考試倒數的孩子某天突然考進了班級前二十,雖然在大人眼裡,這算不上什麼好績,但也忍不住跟他分。
「你呢,怎麼會來這兒啊?」
雖然這裡還是北京,可距離市中心也有六七十公里。
「來考察一塊地皮,公司要在這兒建個度假村。」他簡單道。
鍾黎「哦」了一聲,似懂非懂。
話題就有些進行不下去了。
其實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不管是出背景、人脈際圈還是文化水平,都差距太大了。
他說的那些聽不懂,興趣的那些他肯定覺得很無聊吧。
在別人面前沒什麼顧忌,什麼都說,可在他面前就有些不敢,怕引起他的反。
「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嗎?」看一眼手機,10點了。
「你很希我走嗎?」他抬頭,語氣難得的溫。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絕對的濃,白皮、濃眉、高鼻樑,一雙眼睛漆黑而深邃,如一泓深井,不到底。
專注地著一個人時,憑生一種款款深。
鍾黎有些招架不住,站起來走到窗邊:「太晚了。」
這是郊區,方圓幾里都看不到什麼路燈。
夜濃重,星疏淡,天邊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翳,像是要下雨。
「明天還要早起拍戲。」小聲說。
後長久的靜默,就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放下水瓶站起來:「那不打擾你了。」
他真的要走了,又有點捨不得,眼著他。
似是有所覺察,他走到門口時停下來,回頭。
的目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了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睛裡,心中不一跳,忙倉皇地逃開。
如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有些記憶開始復甦。
容凌盯著看了會兒,忽然說:「過來。」
聲音低沉。
鍾黎猶豫了會兒,還是聽話地走過去。那時候其實不知道他要跟說什麼,但是聽話慣了,在他面前,總是下意識聽話。
可就在走到近前時,他雙手扣住的後腦勺,彎腰吻住了。
這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很輕,像行走在公路上時被夜風徐徐吹過心尖,揚起墜落的擺。
鍾黎那時腦袋一片空白,只能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慢慢撲在臉上,的鼻息間,完全被他上那種清冽的味道填滿。
可他的是溫熱的,把按在前時,的手不覺按在他堅的口,結實。
的手心好像被燙了一下,想要離,但好像失去了自主能力,完全不能彈。
他的不像看上去那麼緻,有點糙,微微著時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鍾黎覺一顆心快要從腔里跳出來了,只能睜大眼睛著他,看著他長而的睫,是一個微微低垂的弧度。
他的手指陷的髮里,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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