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有些滯塞。
然後,看到車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一隻黑的漆皮鞋踩在油柏路上。
鞋子很乾淨,一塵不染,和他這人一樣一不茍。
但是,和這個髒兮兮的老街有些不搭,真不搭。
容凌挽著西裝外套朝走來,沒有等他們招呼,徑直在對面的空位上款款落座:「冒昧打擾,不會不歡迎吧?」
這個笑話有點冷,但沒有人敢笑。
不管是著、氣度、談吐……還是別的——比如他後那輛價值近九位數的豪車,以及他後畢恭畢敬的書,都讓人覺那麼遙不可及。
一開始譚旭還主跟他說點兒什麼,怕冷場引起他的反。
可說了兩句,他只是點點頭,態度不冷不熱,他就有點說不下去了。
明顯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也本沒有共同話題。
譚旭和另一個藝人很識趣地找了個藉口離開了,把時間留給他們。
「怎麼,不認識我了?」他抬起玻璃壺給倒茶。
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很簡單的作,做來也是極為優雅。
像他這人,天生就有一種矜貴在骨子裡,是從小金銀細綾羅綢緞浸泡出來的。
是這類人無法企及的。
「怎麼不說話?」
鍾黎搖搖頭:「不知道要說什麼。」
容凌將倒好的茶推到面前:「確定不說?」
鍾黎垂著頭,沒答。
「那我說了。」他眸深邃,定定落在上,讓人有種無所遁形的審視。
鍾黎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開口:「為什麼刪我?」
鍾黎的有些干,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
原以為是心照不宣的道別,沒想到他會擺到檯面上來說。
還能是因為什麼?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只是不想讓自己以後太難過。
還是他這麼霸道,只能他先刪了嗎?
鍾黎默了會兒,忽然就有些委屈:「那加回去,你先刪我好了。」
他怔了一下,神明顯緩和了不:「我為什麼要刪你?」
鍾黎:「你都不理我。」也是有自尊的好嘛?
委屈的時候,聲音的調子就特別,有種天然的。
容凌笑了:「我哪有不理你?」
鍾黎:「我給你發消息,你隔好幾個小時才回。」
容凌:「我工作很忙,每天都要開會,有時候一天要出差兩次。我看到就會回,不會故意不回。」
這話有真有假,不過他只在乎結果。
這一刻,他只想這樣說。
鍾黎著他,半信半疑,眼瞳卻漸漸有了亮,像黑暗裡突然被點亮的燈火。
但是很快,又湮滅了下去。
咬著:「還是算了。你這麼忙,太麻煩你了。」
容凌:「我不嫌你麻煩。」
鍾黎張了張,著他平靜深邃的瞳仁,沒話反駁了。
只好掏出手機,在他的注視下把他加回來。
只點了一下,就加回來了。
原來他沒把刪掉。
心裡泛起一異樣的漣漪,說不清什麼滋味。
「走吧,很晚了,孩子別在外面待到太晚。」他站起來,要替付擼串的錢。
「我付過了!」連忙道。
他點點頭,不置可否。
司機把車開過來,他很紳士地替打開后座的車門。
鍾黎躑躅一下,還是上去了。
好車的能都非常優越,高速行駛在路面上也覺不到什麼震。
可這樣卻顯得車更加安靜。
隔聲玻璃將前后座隔絕了,後面就相當於一個閉的小空間。
只有窗外偶爾掠過的車燈昭示著,車還在行駛。
餘里看到容凌靠坐在椅背里,微微闔目,似是睡著了。西包裹下的一雙長,因坐姿繃出了幾道褶痕,更清晰地勾勒出結實的理。
看著很清瘦,暗藏力量。
鼻息間都充釋著他上那種淡而冷寂的松木香,還有一點兒很淡的煙味。
他剛剛在外面過煙了?
不知為何,鍾黎心裡有種莫名的張。
雖然這時候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張什麼。
「剛剛那個,是你的小男友?」黑暗裡,冷不防他忽然問起。
鍾黎楞了一下,忙矢口否認:「不是,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嗯。」
其實這會兒的腦子糟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急著否認。
覺得自己有點兒。
好在他也沒多問。
一開始鬆了一口氣,可過一會兒,又莫名有些不得勁。
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得勁什麼。
可能他就是隨口一問吧,他這個人,心思太深了,真的很難猜。
可能這就是男人吧。
車輛送到時,已經是晚上9點了。
鍾黎挎著背包下來,卻發現容凌也下來了,抬頭朝後的酒店去,劍眉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你們劇組就安排這種地方住?」
鍾黎臉蛋微紅。
確實,這酒店的條件算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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