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暢一路跟著回到自己組，眼睛裏的星星都快溢出來了。

    “師父，你太勇了！我在那兩天都沒聽過誰反駁過組長一句話。而你，我的師父！我的神！你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輸出！”

    林暢拍拍自己的大，模仿道：“長在自己上的，想走就走！”

    沈頤喬快被尬死了。

    現在回過頭來，自己開始腳趾摳地。

    涼涼地瞥過去：“你再學一下，我就讓你回去。”

    “……”

    林暢在這句話的威脅下收拾好心，閉。

    小手快樂地在鍵盤上劈裏啪啦起來。

    [我老師今天踩著五彩祥雲來接了我嘻嘻，晚點講有多牛。我現在真的很深，我要是我師公，絕對死，真的！沒有一點可商量的餘地！]

    沈頤喬嫌棄道：“敲鍵盤聲音小一點。”

    “嗯呢！”

    安靜不到半分鍾，林暢忍不住又說：“師父，我以為你是那種不會和人起衝突的類型，因為你看起來好溫啊！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你戰鬥力這！麽！強！”

    那一定不能讓林暢知道的熱菜鳥時期。

    沈頤喬作為過來人，衷心勸告：“吵架解決不了問題。”

    “師父，你現在說這個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愁著呢！”沈頤喬拿起手機，上麵正亮著臺長的名字，“我得匯報工作去了！”

    臺長辦公室。

    沈頤喬和邱組長各坐茶幾一頭，臺長和事佬似的坐在中間。水聲嫋嫋，臺長不不慢地燙壺，置茶，兩杯鐵觀音推到他們麵前：“天氣漸燥，降降火。”

    沈頤喬專心喝茶不說話。

    還是邱組長先開的口：“我是不知道小沈現在這麽目中無人，怎麽，就組裏不能借人？”

    沈頤喬將茶盞放下，清脆的一聲。

    “您怎麽借完還倒打一耙？前兩天人沒去幹活？”

    “小事，一點小事。”臺長擺擺手。

    邱組長給臺長麵子，仰頭喝完一杯茶：“我不是來找你麻煩，但是道理擺在臺麵上，借人是經過臺長同意的。現在活沒幹完，人我不能放。”

    沈頤喬隔空朝他杯：“您說的對，我組裏的活也沒幹完，我也不能放。”

    “故意的？”他冷笑，“嫁了高門說話底氣大了是吧？”

    沈頤喬好脾氣地跟著笑了下：“您這麽說不夠客觀，我沒結婚前吵架次數還多一點。”

    “那你什麽意思？在臺裏從頭到尾就針對我？”

    “不是。”沈頤喬直白道，“我隻是不喜歡您的一些行為。”

    臺長就在中間坐鎮。

    沈頤喬索放開了說：“邱組長，有些話當著臺裏那麽多人的麵我還給您留了麵子。你不會覺得在會議室當著那麽多人討論部是很彩的事吧？還是說榨實習生榨下屬是特別值得推崇的職場文化？你不會不知道新中國立改革開放人人平等了吧？”

    沈頤喬皮子利索，話一段一段地來。

    “就您這個職場觀念，去年臺裏讓你們小組配合市政策劃的‘最’表彰活真的諷刺的。您上說著頒獎詞心裏在想夠不夠大腰夠不夠細臉蛋夠不夠漂亮，哇，這麽彩的心活市政領導一定不知道吧？”

    對接這項活的領導同樣是。

    眼見沈頤喬話題扯到那邊，邱組長臉上掛不住，腮都抖了幾下：“你別給我在這潑髒水。”

    “我潑沒潑你自己心裏清楚，會議室的監控也清楚。”沈頤喬補充，“1080P的。”

    關於邱組長的一些缺點臺長早有耳聞。

    不用看監控，基本能判斷沈頤喬說的都是實。

    臺長又遞過去一杯茶：“小邱啊，這個事你得道個歉。”

    “別，我們組不起。”沈頤喬懶得在這浪費時間，轉頭和臺長說，“臺長，我那邊還有很多事要忙。先走。”

    “哎哎行，你也消消火。以和為貴。”

    有臺長這個老好人在中間調停，明麵上火竄不起來，私下裏卻不一定了。

    沈頤喬回去後林暢問：“師父，回頭隔壁組長記上你了怎麽辦？”

    “不差這一筆了。”

    沈頤喬抻了個懶腰，重新帶上耳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沒等到隔壁組長使絆子，先等到了另一樁大事。

    晚上周沉來接，說要回周家一趟。

    沈頤喬腦子裏率先掠過周尹山板肅的臉，不由坐直。

    “我爸不在國。”周沉道。

    沈頤喬的脊背在這句話後一點點一點點地鬆了下來，而後下一秒，周沉說：“爺爺回來了，帶你去見他。”

    “……”

    更可怕了。

    沈頤喬對周沉爺爺的全部認知停留在周家兄弟姐妹三人的話上。

    周畔說的最多，周畔說，爺爺是進化版大哥，是究極進化版周尹山。再加上周沉曾過他的婚姻由爺爺作主，他們婚後爺爺氣得去環遊世界了一直未麵，這幾條加起來足夠變一條信息

    ——周沉的爺爺必然不喜歡。

    或許這個結論還是太委婉。

    沈頤喬心跳得厲害，打起退堂鼓：“……爺爺是剛回來嗎？”

    “是，聽說今天飛機到的深市。”

    “那我們這麽快去拜訪是不是太打擾了！爺爺回來一定是要好好休息的，你說是吧？”

    沈頤喬說著用力了下眼睛，想得到讚同票。

    “他想見你。”周沉說著攏了下的腰，“別怕，有我在。”

    司機在前麵開車，車擋板閉合。

    這方小小的空間滿了他的味道，沈頤喬稍稍定了定心。

    “……沒給爺爺買見麵禮。”

    “不用。他知道今天見麵很突然，沒時間準備很正常。”

    車輛盤桓上山，進最後的私人區域。

    或許是因為老爺子今天到家，整個山道都亮著玉蘭燈。越往上，燈越集。那幾座掩映在闊葉林下的尖頂別墅群宛如在白晝，地燈直直照著白牆，幾步一盞鋪得滿地碎銀。

    車子停在噴泉旁。

    沈頤喬剛下車就見到肅立在主棟門下的管家。不是之前來時見到的那位，而是另一位白發西裝的老紳士。

    要不是周沉始終握著的手，現在想跑的心都有。

    那位應該是爺爺的管家，他走近，沈頤喬才覺得有點眼。一時半會想不起在哪見過，腦子哄哄更是分不出細想的空間。

    老人在麵前停下，恭謹道：“，老先生請您去書房說話。”

    啊，不是，這麽直接的嗎？

    沈頤喬下意識去看周沉。

    他線平直，顯然也在懷疑這個決定。

    管家說著“這邊請”走在前麵。

    沈頤喬錯步跟上，眼睛時不時往旁邊看周沉。在聽到屬於周沉平穩的腳步聲後心中惶恐頓時了幾分。

    現在就是被迫乘坐雲霄飛車的乘客，一秒上一秒下，失控的反應都要比突發現狀來得更慢一拍。

    一直走到二樓樓道口。

    管家靠在廊邊手一，客客氣氣地擋住了周沉的路。

    “老先生知道大爺想陪，但老先生說了，要一個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