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微微一笑，點頭說好，心裏卻在默默流淚。

    很好，確定今天不會有什麽人節驚喜了。

    ……

    中午吃飯的時候，江知念收到時曄的消息，說下午要回學校一趟，一些資料，中午不在醫院。

    本來就有點鬱悶的江知念更鬱悶了。

    人節當天還要自己一個人吃飯，好氣哦。

    打開辦公室的屜，將自己心準備的巧克力拿出來看了看，還是放進了包裏。

    沒關係，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嘛，想到時曄收到自己巧克力時驚喜的樣子，就覺得那點鬱悶也不算什麽了。

    等他拆完了禮，自己還可以順便撒個，討伐他沒給自己準備禮的惡劣行徑，順便討要點好。

    比如……

    江知念冒著紅泡泡走到學校門口，卻看到一頭發的劉碩蹲在樹底下撓頭。

    “時曄臨時有事嗎？”

    劉碩站起來：“啊，對，時曄哥讓我接你到醫院去，說有事。”

    有事？難道和懷孕有關？

    江知念問他：“你知道是什麽事嗎？”

    “不知道。”劉碩把手揣在口袋裏，掏出了手機，像是準備聽什麽語音消息。

    結果作失誤，語音直接被公放出來。

    「老公，謝謝你的包包，我很喜歡，麽麽噠。」

    手機那頭的聲非常甜，就是……不太像個真人，反而像什麽ai合的語音。

    劉碩撓撓頭有點尷尬：“你別誤會，這是我做的一款ai友的遊戲，我早上送了人節禮，沒想到現在才回我消息，我出來前還在想是不是bug了，怎麽現在才回消息。”

    江知念微微一笑。

    連宅男都知道要送二次元友人節禮，嗯。

    兩人到了醫院門口，劉碩帶著江知念下了車庫。

    “喂，時曄哥，你在哪呢，我帶嫂子到車庫了，哦，好好，我找找。”

    江知念不由得好奇，難道時曄在車庫裏等自己？

    “啊，找到了，在這裏。”

    江知念轉，看到了站在車邊的時曄。

    “這是……”

    時曄示意江知念上車：“借了周泓生的車，帶你出去轉轉。”

    江知念原本以為的轉轉，就是隨便在馬路上轉轉，遊個車河什麽的。

    直到開出了市區才發現不對勁：“時曄，我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不遠，一個多小時，你休息一下，晚飯等到了地方在吃。”

    江知念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落日、田野、電線，以及被晚霞染上絢爛的雲朵。

    的心忽然有點小小的興：“時曄，我們這樣，好像私奔。”

    電影裏浪漫的結局，窮途末路的相約一起私奔，帶著對目的地未知的迷茫與興，暢想著未來的人生。

    打開車載藍牙，想播一首浪漫的bgm作為此時的背景音樂。

    “我以為你會說像逃亡。”

    “你是說末日逃亡嗎，後有大批的喪在追趕我們，我們除了朝著地平線飛馳，沒有別的退路。”

    後備箱裏是他們剛剛從超市戰來的戰利品，但也隻能維持他們一個禮拜的生存，他們想要活下去，必須盡快找到下一個補給點。

    “不過私奔也行。”最起碼沒那麽腥。

    江知念角含笑，看著眼前不斷閃過的風景，忍不住跟著音響裏的調子哼起了這首歌。

    「如果說/你送我的玫瑰會枯萎/不如就告別在相遇的那日……」

    的嗓音本就輕，可以低後營造出一種淡淡的傷氛圍。

    時曄忽然開口，溫的嗓音衝破了這莫名的悲傷：“你當初為什麽想當老師。”

    以的條件，高中的時候完全可以參加藝考，考藝類的院校。

    江知念想了想：“其實報考的時候沒有太多想法，隻是覺得師範生學費便宜，又有補助，但是後來學了教育學，就發現其實當老師是很平凡，但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

    一個孩子生命中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學校裏，和老師一起度過的。

    如果能在這些孩子的生命中，留意下一點點有意義的啟蒙，讓他們在以後的人生裏，有更多的勇氣和善良麵對這個世界。

    那的存在就是有意義的。

    總覺得，自己當初能在棄之中活下來，並且在福利院裏好好長大，一定是有什麽意義的。

    想要去找尋，並且踐行這種意義。

    說起這段話的時候，江知念的眼睛裏仿佛閃著人的星。

    “那你呢，你當初為什麽選擇當醫生。”

    “因為我媽媽。”時曄的回答很平淡。

    時曄對自己的職業選擇其實並沒有過多的想法，是他的媽媽告訴他，如果沒什麽想從事的職業，不如考慮當個醫生。

    「會下你媽媽我當初的辛苦，也會下救死扶傷的覺。」

    「時曄，如果找不到意義，就沿著這條線慢慢地走，等到終點的那天，你再回過頭看我，告訴我你找到了沒有。」

    江知念對這個答案倒是有些意外，以為時曄是那種對自己的未來規劃非常清晰的那種，要做什麽，達到什麽樣的結果，每一步都非常清晰，並且一步一步去實現。

    沒想到，他的答案竟然是這個。

    “時曄，你媽媽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我不知道。”時曄和自己的母親其實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母子關係，大概是時眉在他的人生中展示母的時間和機會並不多，但他對此倒是意外地沒什麽怨恨。

    他隻是單方麵地不了解。

    江知念想了想：“我覺得，我的媽媽應該是個非常漂亮的大人。”

    這是江知念第一次提起自己對母親的幻想。

    “你不怨恨嗎。”

    “小時候會怨恨，然後一邊說著最討厭媽媽了，一邊又期待哪天會突然出現在福利院門口，說要帶我回家，後來長大了，我發現我對一點恨意也沒了……隻是希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過得好。”

    謝謝帶我來到這個世界，雖然沒有盡到一個作為母親的責任，但江知念還是謝謝。

    但是，也隻是謝謝而已，像謝謝任何一個曾經對抱有一善意的陌生人一樣。

    學會了和自己的恨意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