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沒起什麼大事,安安靜靜,此時的大司馬將軍府卻抑得多,一個健壯的小廝躺在地上,一個大窟窿在不停流,人已經死。
外面侍衛進來把他抬下去,旁邊的鄭壇手裡拿劍,丟在地上,對坐在上位的老人說:「我早就說大哥的事不簡單,吃裡外的東西,要是大哥有事,我非得他一家償命。」
「壇兒,你太過心浮氣躁。」老人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他是大司馬鄭質,掌握武營兵將,這些時日沒睡過好覺,老態盡顯,唯有一雙眼睛,看不穿也看不。
「大哥長我十多歲,待我如親兄弟,我如何得了這些探子!」
大司馬沒說話,他看向鄭壇。鄭壇雖是從從遠房鄭家抱回來的,但一直敬鄭邗為親兄長,馬首是瞻。
他什麼都沒說,只道:「你有心,邗兒會知道。」
鄭邗到現在還沒醒,一直用人參吊著命,大司馬只有鄭邗一個親生兒子,比誰都要上心。
將軍府上有不探子,他都知道,但鄭邗邊的人都是心挑選的,絕無別人派來的暗探。
鄭壇拿起壺茶,牛飲一口,「昨日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給太子,我早就把馮侍郎提出來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若非他去坊阻攔鬧事,大哥的侍衛也不會出馬腳,讓太子的人有機可乘,只抓出一人,實在可恨。」
大司馬沒他反應激烈,只是道:「三皇子要保馮侍郎,你就算能帶他出來,也不可他分毫。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太子,你也不可胡說。」
鄭壇聽他的話,也慢慢冷靜下來,「即便大哥遇險的事不是太子所為,但宋之康的死絕對和他不了干係,倘若不是鍾家不了,我定要他嘗嘗失去好友兄弟的滋味。」
第18章
正如鍾華甄以前想的,李煦好哄。如果沒有一個大半月前的事,鍾華甄或許會藉由這個機會,繼續和他冷戰。
誰也想不到他們只有一晚,只那一晚便出了事。
李煦剛幫塗好清涼膏,就有人來稟報,說魏尚書來了,他皺皺眉,卻還是把藥膏塞給鍾華甄,讓自己備著以後用。
鍾華甄就這樣被留在寢殿裡,輕他手指過的,有時覺得他一點也不像日後那個殺伐果決的帝王,明明是誰都容不下眼的子,竟真的會向低頭道歉,錯的人還是。
李煦真的把當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心思卻不純得多。
鄭總管沏壺茶過來,同笑瞇瞇道:「方才見殿下面不好,還以為會有什麼事,幸而世子在,您和殿下關係最好,您勸得他也聽。」
鍾華甄坐在圓桌旁,問起另一件事:「張相近日回京,來東宮時,可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鄭總管愣了一下,「世子問這個做什麼?」
鍾華甄微微垂眸,看著李煦塞進手裡的小白瓷瓶,道:「母親又同我說兩家嫌隙,我想知道東宮這邊是不是也一樣。」
鍾家和張家的事不說鬧得人盡皆知,但有心思的人都知道,鄭總管歲數比長公主還要大,自然也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好直說,只能道:「張相是話的,一般不會說這些事,就算長公主時常掛在邊,他應當也不會同長公主計較。」
鍾華甄來東宮這麼多回,了解張相待事的嚴謹,知道鄭總管不是在偏袒。但派出去查人的暗探順著線索,從偏遠雍州到張家,這也是事實。
心裡裝著事,沒說話。
鄭總管多道:「世子倒不用擔心旁的,太子殿下雖聽張相的話,但有時也會有事瞞著張相,譬如他昨日打算去找您的事,他特地吩咐我不要說出去。」
鍾華甄一頓,點頭說:「鍾家支持太子,我自不會起二心。」
樣貌姿態皆得,目如天上星,說話一直溫溫和和,有別的語氣。若不是因為七月早產,子怕是要比現在康健得多。
鄭總管嘆聲氣,同說:「若世子能有雙胎姐妹,或許現下局面會好好多,殿下眼高於頂,一向瞧不上底下子,皇后娘娘也不好在這種時候安排侍寢的宮,若鍾府有人嫁進東宮,倒不會有這些事。」
鍾華甄心想不可能,就算有姐妹,長公主也絕對不會讓人進東宮。沒直說,只道:「我年紀還小,母親不許我接旁的子,怕我闖下大禍,害自己子,所以我對這些不太懂,沒法和殿下提這些。」
極會和人主提起這些事,旁人提及,也裝作不懂,說得多錯得多。繼皇后先前就同提過,只是說起時見眼神迷茫,就把剩下的話都咽進了肚子裡。
鍾華甄份特殊,自不可能在李煦面前聊男之事,照李煦不忌諱的子,若是哪日來了興趣,只會讓同寢而睡,一邊嫌棄子弱,一邊手把手教怎麼做男人。
「這事用不著世子提,殿下最近好像開竅了些,似乎,」鄭總管低聲和鍾華甄說,「老奴這幾月服侍時,見過幾次他中的一團糟,只不過老奴問起他是否要子服侍時,他又莫名其妙打量老奴,問為什麼要人伺候,總覺不像開竅的樣子。」
鍾華甄手微頓,同他道:「鄭總管,這種私事不是我們能議論的,太子殿下也不喜歡。」
「老奴也只敢在您面前說說,殿下聽不得這些事。」鄭總管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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