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韓墨照例先送喬安去學校,然後再送喬語去上班。在喬氏珠寶總部地下停車場,他按著喬語的頭來了一個法式熱吻才放下車。
喬語嗔怪:“幹什麽呢,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麽黏糊。”
“因為我你。”他看著,語氣坦誠地說。
喬語害地與他回應:“嗯,我也你。”
離開喬氏珠寶之後,他接到局長打來的電話,一接通局長就開門見山地說:“你有空嗎?”
韓墨很奇怪:“有空,怎麽了?”
“是這樣,許應山昨天代清楚問題之後,不知道怎麽的有些想不通,他今天絕食,就想知道是誰設局把他也算進去。”局長說。
“那你沒告訴他?”韓墨反問。
“說了,他不知道你還活著,他覺得其他人沒有這個本事。”局長語氣頗為無奈。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見他?”
“好像隻有這樣子了。”
韓墨裝作不悅地說:“我現在是了你們的萬金油了嗎?審阿爾蓋比的時候找我去,現在審許應山又我去。”
“哎,別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嘛,難道你不想痛快地看著你的敵人如何崩潰嗎?”局長激他。
“有什麽好看的?”他直接懟回去。
“別擺這種姿態了,快點來吧,再不來許應山要死了。”局長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不讓他再有推辭的機會。
許應山昨天招完之後,還沒有轉到看守所,依舊在市局裏關著。
局長帶著他去到審訊室裏。
見到來人,許應山目瞪口呆,磕磕地說:“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人是鬼?”
韓墨朝他眨眨眼睛,友善地說:“許董,別來無恙啊!”
許應山激地想站起來,可是他自昨天中午到現在都不曾進食,已經有些虛弱了。他的雙手被固定在審訊臺上,最後隻好抬起一個食指,憤怒而絕地說:“是你!你沒有死,是你設了這麽大的一個局!”
“要喝水嗎?”韓墨問他。
不待他回答,局長通過話筒對外麵的人說:“拿一杯糖水進來。”
不久之後,審訊室的門打開,工作人員端著一杯溫糖水進來。
韓墨對他說:“您先喝一杯水,我們慢慢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通通都告訴你。好讓你心服口服,明明白白。”
許應山一口氣喝下半杯。
他迫不及待地問韓墨:“你怎麽會沒有死?城陵園,明明給你立了碑的。”
韓墨譏笑:“那個留著以後用也是可以的。至於我為什麽沒有死,我才三十五歲,當然不能輕易地死掉。我兒那麽小,我得看著長大。”
“我早該知道的,我早該想到的。喬語不讓別人去看你,也不開追悼會,匆匆火化下葬,連韓家那邊的人都沒通知。”許應山有些懊惱地說。
“你的案子結了之後,許小姐可以土為安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可以說。”韓墨麵無表地說。
“你跟黃征亮不是競爭對手嗎?你們是怎麽合夥騙我的?”許應山終於問到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來。
“我跟黃教授從來沒有仇,那是外人傳的。我們實際上關係很不錯,不過黃教授做研究可以,做生意不太行。所以我就說,我給錢讓他許氏科研中心,他可以專注做研究。研究產品賺到的錢,除開給你的之外,我們再對半分賬。”
“什麽?”許應山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樣大:“合著我許氏幹得風生水起的時候,有四分之一的錢是進了你的荷包?”
韓墨點頭:“也不全是進了我的荷包,鄒鬆又分走兩層。”
“那你西河的工廠,高價賣給我,我生產創造的利潤,你又拿走四分之一?”許應山不死心地問。
韓墨無辜地說:“西河工廠的事我沒有參與,那是喬語的主意。”
聽聽,這漫不經心的口氣,簡直是要氣死人。
許應山覺得不能再問下去,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承不住。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繼續問:“L12是你研發出來的吧?這麽一款優異的產品,你竟然舍得拿來做餌。”
韓墨兩食指繞著打圈圈:“如果沒有足夠好的一款產品,又怎麽會讓你和阿爾蓋比落我的局子裏呢?對你們來說,它是一款致富的產品,但在我這裏,不過是眾多科研果裏的一個,以後我還能研製出更優秀的替代品。”
許應山定定地看著他,他整個人出自信的芒。這個人,從前是要與他兒聯姻的,是他們看走眼了。
他歎道:“如果當初你做了我的婿……”
他話音沒落,韓墨便打斷他:“這些陳年舊事不必提。人的命運,從開始作選擇的時候便已經決定了未來的走向。於我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你當初,就那麽看不上我兒麽?”許應山喃喃地說。
韓墨提醒他:“當初是貴千金看不上我的。”
許應山仰天長歎:“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韓墨問他:“您還有什麽事想知道的嗎?”
“還有,你當初是怎麽跟阿爾蓋比結下梁子的?L12又是在哪裏研究出來的?”
“阿爾蓋比曾經深到西北航天發中心附近的小鎮子,因為那個地方過於敏,我與他打過一次照麵,之後就對他展開了調查。沒想到他反應迅速,之後換了個份在城生活。我無意中知道了他的計劃,由此為他的絆腳石。
L12是我居在萬泉山腳下一幢屋子裏,沒日沒夜地計算和研究,試驗出來的。你大概沒有過過那種日子,明明沒有任何錯,卻不得不離開家人,一個人忍辱負重。”
韓墨講著講著,雙手慢慢握了拳頭。他一個人在萬泉山度過了春夏秋冬,焦慮陪伴著他度過了許多個不眠之夜,能堅持下來,全靠喬語和喬安給予他的力量與希。
這些經曆,別人沒有經曆,更不會懂。他覺得也沒有必要說給別人聽,這是他的肋。
許應山麵如死灰,他最後看著韓墨,蒼老的麵頰上流著渾濁的淚水。他抖地著聲音說:“我知道了。如果我許家就此沒落,家中無人,清明的時候,還希你能看在舊日的份上,去給菲菲燒一柱香。”
韓墨答應他:“可以。”
離開的時候,韓墨又開車去喬氏珠寶找喬語一起吃午飯。喬語說:“現在每天都能見麵,中午不用跑過來的。”
韓墨握著的手說:“我就想時時刻刻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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