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慾之蟲

今日之前，蘇白或多或了解過「全知之眼」。

在趙封和余香的描述里，「全知之眼」是一個擁有著強大力量的年輕，親手構建出郇山修會的「十二圓桌」系，並且不餘力地向所有員灌輸「世界和平」的理念。

因此在蘇白的認知中，「全知之眼」一直是一位擁有著高階脈並且極富個人魅力的超凡生。

在老闆娘的描述里，「全知之眼」又從一位「領袖」變了一位「經歷過諸神大戰並且一直活到今天的偉大神明」。

「領袖」和「偉大神明」。

「強大神」與「全知全能」。

可是......

直到蘇白親眼見到「全知之眼」，他才猛然發覺「全知之眼」與這四個標籤沒有任何關係。

這隻綻放在半空中的紅的眼眸里，似乎蘊含著世界上所有能夠用文字描述的邪惡慾，它時刻散發著非常詭異的混氣息，當它靜默注視著蘇白，蘇白的腦海中便不由自主浮現出赤嫵的、香味撲鼻的食、金燦燦的珠寶與黃金......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罪與全部噴薄而出。

蘇白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皮下的瘋狂扭，似乎在下一秒他就要陷失控狀態。

這一切都是由這隻紅的眼睛所引起。

蘇白立刻閉上眼睛，這隻紅的眼睛卻猶如附骨之蛆，悄然浮現在蘇白的腦海。

滾燙的慾再次勾勒出一幅幅旖旎妙的畫面，似乎是一枚充滿的散發著香甜氣息的蘋果，魔鬼般的蠱隨之響起，吃掉它，吃掉它......

在各種強烈慾的衝擊下，蘇白止不住地抖，他的表面裂開一道道嬰兒大小的口，在失控與沉淪的邊緣，他只能所剩不多的清醒意識對抗慾的侵襲，就像是在颶風中堅不拔的樹苗。

隨著時間的不停流逝，蘇白抖的恢復了平靜，遍布表面的口緩緩消失，像是從沒出現過。

蘇白猛地睜開眼睛，直直向那隻綻放在半空的紅的眼眸。

這個瞬間，所有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旖旎畫面全部消失，那些水般瘋狂湧來的慾全部平息。

隨後，這隻紅的眼眸忽然炸散無數紅的末，而這些末聚合拼一大段跡斑斑的文字：恭喜你，通過了「慾之蟲」的考驗，正式為郇山修會的十二圓桌長老！

蘇白眉頭微微皺起，沒等他深思，眼前這行紅文字再次炸散拼合另一段文字：作為獎勵，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

看到這裡，蘇白大致明白了。

剛剛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應該是「全知之眼」設置的關卡，每一位新加的長老都要經歷這個關卡。

通過這個關卡之後，「全知之眼」就會提供獎勵。

如果沒有通過關卡，難道還會有什麼懲罰嗎？

蘇白斟酌思考過後，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賢者之書』現在在誰的手裡。」

瑪門親口說過「賢者之書」蘊含著制原罪的力量，只要得到這本書，蘇白就可以解決「暴食」的代價，只不過，瑪門短暫降臨之後並不能窺破歷史迷霧，因此也無法尋找到「賢者之書」。

蘇白向「全知之眼」提出這個問題，其實也並沒有抱有多大希。

沒想到，當他提出問題之後，眼前這段文字破碎聚合，變了這麼一段話：你所尋找的書籍，存在於一段循環的歷史中，它被歷史迷霧所籠罩，徘徊於1942年到1943年的法國黎。這是你的第一個問題。

這個回答讓蘇白到意外和困。

意外的是，「全知之眼」真的知道「賢者之書」的蹤跡，困的是，這本書為什麼會循環在1942年和1943年。

歷史這種東西，在唯主義者的概念里，是早已死去的東西。

沒有任何人可以回到上一秒，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未來走向過去。

「這可太簡單了，」蘇白一臉淡定地分析道：「我只需要捕捉到一個哆啦a夢就行了，好的我第二個問題就是，哆啦a夢在哪裡。」

「全知之眼」直接忽略了蘇白這個扯淡的問題，給出了自己的解答：「賢者之書」並非真實存在的質，你要找到它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它有一個非常有趣的設定，那就是當你知道它的真實來歷，你就會永遠失去找到它的機會，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它的來歷。我只能告訴你，「賢者之書」的線索被塵封在「旅行家」的手裡。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

「『旅行家』是什麼？」

蘇白問道。

文字飛速炸散然後聚攏：「旅行家」是一位脈等級已經抵達三階的超凡生，同時也是「神聖天使米迦勒」的眷者，他所效力的組織是與我們一樣古老的「上帝之矛」，而他在人類社會使用的份則是高特能源上市公司的總裁。這是你的第三個問題。

高特能源，這是一個近年來頻繁出現在歐洲新聞和財富頻道的高科技能源公司，這家公司的業務涉獵很廣，小到製造新能源汽車，大到組裝登月火箭，只不過這家公司的總裁非常低調，從來沒有在公眾過臉，甚至沒有留下過任何一張相片。

腦海中過了一遍高特能源的資料后，蘇白想要繼續詢問，忽然發現自己的提問次數已經用完了，不過他還是厚著臉皮問道：「『神聖天使米迦勒』是什麼？」

文字重新聚攏：你的提問次數已經用盡，如果還要繼續窺視其他事的真相，便需要向我付等價的報酬。

很好，又是等價換。

蘇白心想，自己現在可是嘎嘎有錢，不就是知識付費嗎，算得了什麼。

文字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再次聚攏：這個問題所需要的報酬是，五件在人類社會中等級達到S的超凡道。

蘇白臉頓黑。

五件S等級的超凡道？

甭說五件，他連一件都拿不出來。

進超凡領域這幾年來，他只得到過一件S級別的超凡道，那就是【無相面】，後來【無相面】還被獨眼那王八蛋給搶了去。

蘇白試探問道：「咱們這兒......能賒賬嗎？」

文字緩緩散開，然後緩緩聚合兩個碩大的大夏文字：滾蛋。

嘩啦——

蘇白眼前的風景迅速發生變化，畫面驟然扭曲然後恢復平靜。

轉瞬之間。

他再次回到騎士大殿，耳畔也旋即響起長老們鬧哄哄的推搡聲。

鼻青臉腫的老闆娘雙手叉腰仰天狂笑，的腳下踩著梅林和囚徒兩個手下敗將。

一旁，凱拉拍了拍蘇白的肩膀問道：「我剛剛見到了『全知之眼』，醒來后發現你正在發獃，應該也被拖幻境了吧？」

蘇白了眉心，「對，經歷了一個『慾之蟲』的考驗。」

凱拉安道：「沒事兒，我也沒通過考驗，剛才我問過老闆娘了，說這是『全知之眼』設定神實驗，通不過是正常現象。」

蘇白不自覺皺眉，「什麼，通不過才是正常現象？」

「對啊，」凱拉點點頭，然後解釋道：

「所有備智慧的生命，無論是人類亦或是超凡生，心底深都埋藏著最原始的慾。

『慾之蟲』的考驗是通過無限放大這些慾的方法，來查驗智慧生命的人和。

你想想看，如果一個人的所有慾都被無限放大，而這個人還無於衷，那麼只能說明這個人失去了最基本的人和，已經初步備了神。而備神的智慧生命，要麼是魔鬼，要麼是神明，不可能有第三種況。」

蘇白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你怎麼這麼平靜，難道你通過考驗了？」凱拉煞有其事地問道。

「當然沒有......」蘇白說完這句話沉默了很久，然後再次重複道：「當然沒有。」

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逐漸離了「人」的範疇，無論是還是靈魂，每時每刻都被神的意志侵蝕、污染，潛移默化之前，他甚至連思考方式都已經偏離了世俗與道德的角度。

或許凱拉的眷者對凱拉說的那句話並不算錯。

偉大的我主。

您即將為偉大的神明。

您即將握住屬於您的......偉大權柄！

可是這番說辭對於當事人而言，卻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