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房花燭夜（1）

還是上次大宴賓客的相府正廳，不同的是了滿室艷紅的喜字和喧鬧的賓客。圓桌前，三個各特的俊逸男子比鄰而坐。

單嵐微微拱手，笑道：「恭喜，上次沒來的及說。」他還是第一次那樣打擾別人的婚宴，雖然是皇上授意的，他仍覺得對不起樓夕。

夙凌也微微拱手，表示歉意。

樓夕淡然笑道：「多謝。這杯喜酒現在喝也不遲。」

僕人上前為他們斟酒，薑黃的緩緩倒出，甘醇的酒香飄散了一室。還未喝，夙凌已經低聲贊道：「晨花雕！好酒！」

樓夕莞爾一笑：「早就聽說夙將軍對品酒頗有見地，果然名不虛傳。」

拿起酒杯一口飲盡，夙凌不以為意的回道：「我只是好酒而已。」

相較於夙凌的豪爽，單嵐和樓夕就顯得斯文多了，酒，細細品鑒，文雅之極。

看了一眼樓夕邊刻意留空的主位，單嵐好奇的問道：「還有什麼貴客要來嗎？」能讓樓夕視為上賓的人，莫不是······

「朕算不算貴客？」單嵐還在猜測，一道爽朗中帶著威嚴的男聲由屋外傳來。

來人一輕便常服，側跟著一抹清麗的倩影，兩人屋，三人立刻起相迎，半跪行禮道：「參見皇上，清妃娘娘。」

臉上帶著愉悅的笑，看得出燕弘添的心很不錯，擺擺手，燕弘添笑道：「平，今日既是樓相家宴，這些繁文縟節能免則免吧。」

「是。」

青楓眼掃過寬敞的正廳，沒有發現卓晴的影子，看向樓夕，青楓自然的問道：「姐夫，我姐姐在哪？」

姐夫？！燕弘添輕輕挑眉，這聲姐夫得還真是親切，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份，他夕姐夫，那麼他要稱呼夕什麼？

樓夕也是一愣，隨即才微笑回道：「和青末在房裡。」

末兒也在？！青楓臉上的急切之毫不掩飾，樓夕對著一旁邊的僕人說道：「來人，送清妃娘娘到攬月樓。」

「是。」

青楓對著樓夕激的一笑，立刻跟著僕人朝後院而去。

青楓走後，正廳里就剩下幾個男人，氣氛也變得更加輕鬆自在。

室飄散著淡淡的酒香，燕弘添輕嗅之後，不滿意的皺起眉頭，隨即輕輕揮手，屋外幾個侍衛打扮的男子手捧著七八個酒罈子走了進來，燕弘添大笑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朕特意帶來陳年溪風，今晚不醉不歸。」

陳年溪風？夙凌眼前一亮，一副躍躍試的樣子，樓夕和單嵐卻是臉一僵，對看一眼只能相視苦笑。陳年溪風的確是難得的佳釀，只不過它之所以如此聲名遠播，更多的是因為它的烈，沒有些酒量的人，一杯下去就能昏睡一宿，更何況那滿滿的幾罈子酒，今晚是想不醉都不行了！

攬月樓房門閉，顧雲背對著卓晴半趴在椅背上，小的子此時看起來更顯瘦弱，高高起的袖下，出一隻潔白修長的手臂，只是手臂上一大片烏青淤青，看著有些目驚心。卓晴一邊小心的替藥油，一邊冷聲罵道：「這個夙凌，真是個莽夫，下手也太重了吧！」好歹雲也是個人，他居然下得了手，這淤青估計半個月也好不了，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顧雲微閉著眼睛，懶懶的回道：「他也沒好到哪裡去！」

其實那天他們倆都在氣頭上，馬車裡又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既然了手，怎麼可能不傷，夙凌也被踹了好幾腳，上的淤青絕對不會比！

這兩人就不能好好相？卓晴無奈的嘆道：「要不你搬到我這裡住一段時間再說吧。」

顧雲立刻搖頭：「你們新婚燕爾，誰要做電燈泡啊！再說，我已經有金八卦盤的消息了。」希能儘快找到回去的方法，在這個異世待了大半年，仍是不能習慣。

卓晴並不是很熱衷的問道：「什麼消息？」

顧雲坐直子，緩緩放下袖，解釋道：「我在夙家一本族譜中看到，金八卦盤是夙家傳承多年的族徽，夙家人認為，它能保佑和守護夙氏子孫。一般況下，族徽存放夙家陵墓，每年祭祀的時候，由族長和夙氏長子共同請出族徽，供子孫朝拜。但是我現在還不知道夙家陵墓在什麼地方，族徽到底存放在陵墓的什麼位置？要知道這些還要從夙凌上下手才行！」

為了能回去，還必須要在將軍府待下去，即使夙凌確實讓人討厭！

雲決定的事，再難也是要做的，卓晴沒在勸，只是代道：「好吧，但是你一定要小心，那個八卦盤邪門得很，有消息要告訴我，不要單獨行。」

「我知道……」顧雲忽然噤聲，謹慎的看向門外。

不一會，門外傳來一聲男聲：「夫人，清妃娘娘到。」

清妃？卓晴與顧雲對視一眼，低聲說道：「是青楓。」

顧雲瞭然輕輕點頭，卓晴去開門，顧雲轉將桌上的跌打藥酒收袖子中，走到窗前，推開閉的窗戶。

房門打開，青楓就站在門外，看見卓晴立刻微笑道：「姐。」

卓晴對站在一旁的僕人揮揮手，拉著青楓的手說道：「快進來吧。」

「末兒！」看清屋的顧雲，青楓激的迎上前去，握著的手，一時間竟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顧雲又些尷尬，但是又不好回手，只能僵在那裡。

青楓輕輕上顧雲越發消瘦的臉，心疼的問道：「末兒你瘦了！是不是夙凌欺負你？！」

被人這樣挲臉頰讓顧雲覺得實在彆扭，稍稍後退一步，顧雲回道：「沒人欺負我。」不欺負別人就已經很好了。

青楓手一僵，小妹對，竟是這樣生疏了嗎？連的都不習慣了？緩緩放下手，心有些痛，但是青楓還是繼續關懷的問道：「這半年來，你過得好嗎？」

青楓眼中的痛顧雲看得很清楚，不過對於來說，面前這個人只是第一次見的陌生人，實在表現不出多深的，輕咳一聲，顧雲簡潔的回道：「我很好。」

「末兒，你······怎麼了？」青楓有些困了，眼前的子態度禮貌卻疏離，眼眉中流著堅毅孤傲的芒，這不是印象中溫心、膽小乖巧的小妹？！心下一慌，青楓急道：「難道你也因為喝了那該死的迷湯，失去記憶了嗎？」

卓晴輕輕挑眉，笑看顧雲如何回答，要是也說失憶就太假了。

「我……」顧雲一愣，這種不負責任的借口，只有晴這個懶人想得出來，狠狠的瞪了幸災樂禍的卓晴一眼，顧雲回視青楓憂慮的眼眸，乾笑道：「我沒事，就是太久不見，有些激，不知道說什麼而已。」

激？卓晴差點噴笑出聲，但是礙於青楓在場，只能生生的咽下去，到顧雲惡狠狠的眼刀，卓晴上前一步，扶著青楓到椅子上坐下，隨便找了一個話題說道：「你先坐下來吧，頭三個月要小心。」

青楓心到一陣刺痛，末兒和姐姐之間的眼神流和彼此的小作都顯示著們的悉和親昵，看來小妹只是對疏離了而已。罷了，小妹從小就和大姐比較親，有姐姐照顧，也放心了。

輕微微隆起的腹部，青楓輕笑回道：「已經四個多月了。」

四個多月？好快，這麼算來幾乎一被送進宮就和燕弘添發生了關係。

與青楓接了幾次，在卓晴心中，是一個疼惜親人，格堅強倔強卻又命運多舛的子，想到在宮裡的境，卓晴擔心的問道：「上次我讓你去印太后的印鑒，燕弘添有沒有發現？」

青楓眼神一冷，漠然冷笑道：「不知道，或許有吧。其實他何嘗不是在利用你急於救出樓夕的心思，來達自己的目的。一切不過是各取所需。發不發現又有什麼不同！」

言語間的無奈與恨意讓卓晴與顧雲都不為心疼起來，兩人對看一眼，最後也只能選擇沉默，因為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語句來安青楓，們不是青靈、青末，不能明白青家遭的苦難，也沒有在那個偌大的皇宮生活過，不能會的艱辛與悲苦。

三人各有心事，屋陷了寂靜之中，青楓忽然回過神來，笑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要談這麼掃興的事，我幫你梳個你以前最喜歡的留仙髻吧。」

按住的肩膀，卓晴搖頭笑道：「不用麻煩了。」又不是大宴賓客，用不著那麼隆重，也不喜歡。

輕握著卓晴的手，青楓堅持說道：「一點也不麻煩。」

拉著卓晴到裡間的梳妝臺前坐下，青楓輕的為打理著青，就好像在家時一樣，們也經常互相梳頭，那樣的時或許再也回不去了，現在想見們一趟，也不容易啊！

「姐，末兒。我們留在穹岳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了，所以你們一定要幸福，知道嗎？你們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青楓細心而專註的梳妝綰髮，每一個作都輕用心，卓晴能到的珍惜與流連，雖然已經不是的姐姐了，沒有那些共同的好回憶，但是對的憐惜卻在一點點增加。

話語中對幸福的絕讓卓晴心疼，回過頭，握著青楓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低聲勸道：「楓，你也要讓自己幸福才對，或許燕弘添讓人失，但是你已經有了寶寶了，為了他，你也要幸福，好嗎？」

「嗯。」青楓手輕輕上自己微凸的腹部，臉上終於出了溫和的笑容，是啊，還有們，還有肚子里的寶貝。

幾杯烈酒下肚，燕弘添忽然看向樓夕，問道：「夕，你的好點了嗎？要不要宣幾個醫再給你看看？」

現在才想到他？！樓夕暗自苦笑，真的關心他，就不會讓他喝這麼烈的酒了。明知道燕弘添本就是故意揶揄他，樓夕放下酒杯，不慌不忙的回道：「多謝皇上關心，已經好多了。」

腔像被火燒著了一樣難，再這樣喝下去，沒開席他就要倒下了！單嵐也趕放下酒杯，隨便找了一個話題說道：「這次多虧了樓夫人機敏，才沒有讓白逸有機可趁。」

樓夕一看單嵐說話都有些，就知道他也被這酒害的夠嗆，為單嵐倒了一杯茶，樓夕接著他的話題回道：「那日離開監牢時，給我留下紙條，說白逸挑撥裡間，陷害夙凌，打算將計就計的時候，我還擔心會輕舉妄。好在夜裡墨白潛獄中，與我細說了的計劃。我想有夙將軍在外接應，們應該能事。」

樓夕和單嵐已經在拚命灌茶了，燕弘添不再他們，畢竟今夜還長，這麼快把他們灌醉了就不好玩了。看向對面一杯接著一杯依舊臉不紅氣不的夙凌，燕弘添笑道：「夙凌，這次之後，是不是終於覺得人其實也沒有那麼愚蠢？」

夙凌握著酒杯的手一僵，遲疑了一會才不屑的冷哼道：「就算不愚蠢也是個潑婦！」青末那個野蠻的人，前幾日在馬車上與了一回手，到現在他的腰和背還生疼。

親眼看著夙凌和青末把車棚都踢爛的樓夕，自然明白夙凌口中「潑婦」的含義。樓夕輕笑道：「這件案子的結局，雖然與皇上原來的謀劃略有不同，但是經過這次的事之後，楊家的勢力也收斂了許多。」

燕弘添緩緩點頭，寒眸微凜，沉聲說道：「白逸小小年紀，就如此懂得審時度勢，心機深沉，他即位以後，不會甘心屈居燎越。」

夙凌瞭然回道：「臣會派人隨時監視燎越的向。」即使白逸有心超越穹岳，也絕非一朝一夕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