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兇手疑雲(2)
夜月未明
兩層小樓的客房,窗戶半開著,幾個影或坐或站,有人面不耐,有人冷漠無語,有人淡然之,有人心浮氣躁,眼睛卻都默契的瞪著旁邊的一座民宅。
「已經丑時了,還沒有任何靜,你們猜得到底準不準啊?!」乾荊斜靠著窗欞,打著呵欠。
卓晴瞪著他,低哼道:「閉!」等了一個晚上沒有結果,都已經夠鬱悶了,他還這麼多廢話!
看惱火的樣子,樓夕輕的牽著的手,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輕聲問道:「累了嗎?」
卓晴搖頭,輕嘆道:「我不累,倒是你,明天還要上朝,何必還來這裡蹲守,有墨白陪著我就好了。」雖然不是顧雲,但是熬一兩個晚上,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沒有想到夕會堅持陪在這裡蹲守。他這段日子雖然沒有犯病,但是總是不太好,心這麼糟,其實也不過是擔心他而已。
莞爾一笑,樓夕回道:「皇上授命我協助單大人,捉拿兇徒自然也是職責之一。」輕攬著的肩,讓頭枕在他肩上,樓夕低聲說道:「瞇一下眼睛,有事我再醒你。」
清瘦的肩膀靠起來,倒不見得多舒服,淡淡的溫卻已讓卓晴的心泛起融融暖意。
「有人!」乾荊忽然低了一聲,所有人都是一驚,立刻朝窗外看去。
只見他們盯了一個晚上的宅子里,一道黑影從院牆翻越而出,以極快的速度街道的另一頭掠去。
好在他們站的是高,不然就算守住幾個門,也不一定能發現黑人。
乾荊急道:「追不追?!」再不追人就要跑了!
樓夕冷靜的說道:「乾荊你去追,不要打草驚蛇,也別讓他離你的視線範圍。」他沒有作案,現在抓到人也沒有用!
「好。」話音才落,乾荊的影隨黑人而已。
樓夕沉穩的黑眸在看過依舊平靜的蘇宅后,說道:「墨白、夜魅,你們兩個繼續留守這裡,就算還有靜,也要留下一個人,不要中了調虎離山計。」
墨白冷漠的聲音回道:「是。」
夜魅帶著面看不清的表,只看見極輕的點了點頭。
他都安排妥當了,卓晴也不用費心了,問道:「我們趕去將軍府?」現在擔心顧雲,雖然將軍府有夙凌和敖天,但是兇手奇特的殺人手法,總讓覺得事不太妙的覺!
「嗯!」知道心急,樓夕牽著的手,在暗侍的護送下,急忙趕往將軍府。
將軍府
寬敞的房間里,簡單的擺放著一張大床,床側,一張矮幾,沒有什麼多餘的綴飾。雖然今晚月並不明亮,但沒有層層疊疊的輕紗帷幔,屋裡的況還是能勉強看得清楚的。
大床上,側躺著一個子,眼眸輕閉,看起來已經睡著。
天氣太熱,兩扇木窗打開著,夜風能輕易的吹進來,同樣輕易進室的,還有一道清瘦的黑影。
黑影飛之後,卻沒有立刻走到子床前,而是在窗前站了一會,久久,他才又走到床前,盯著床上睡得安穩的子,又是一通呆站。
忽然,他走到矮幾旁,拿起一個杯子,朝著地上猛地砸了下去,瓷杯破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是那麼刺耳清晰。
顧雲眉頭蹙,凌厲的眸倏地睜開,黑影卻已經想要從窗戶躍出。
「才來就想走嗎?!」清冷的聲音沒有半點睡后的迷糊。黑影腳下更是加快了速度,顧雲一腳踩在床沿上,朝著黑影的方向撲過去,從後面勒住黑人的脖子,黑人吃痛,形一滯。他沒有想到,子居然有怎麼敏銳的手,黑人側朝顧雲腹部打出一拳,顧雲順勢側,用膝蓋猛擊黑人背脊。
黑人眼神一暗,手上腰間,顧雲只看見一道銀乍現,想要後退避開,黑人的另一手卻拖著的手臂不放,沒有機會退避。顧雲暗暗咬牙,決定迎上前去,黑人,比他要矮,或許能躲過這一劍。
只是還沒來得及,見覺到腰間倏地一,回過神來,已經被環在懷中,那道銀也被一雙大手所截獲,腥味彌散在房間里,妖炙的紅正沿著指一滴滴的落。顧雲瞪大眼睛,看著側的男子,敖天黑銀髮,臉蒼白,森冷冽,卻沒見毫痛楚的神,彷彿那滴滴濺落的不是他的一般。暗夜的夜裡,這樣渾散發著邪魅氣質的男人,不僅讓顧雲有些恍神,黑人也是一愣。
敖天運氣於掌心,反手一擰,黑人立刻覺到一極強的勁道襲來,劍竟是手而出,黑人心下一慌,轉朝著窗外躍起。
而院,早已圍滿了手持長矛的兵士,黑人眼眸微瞇,好一出甕中捉鱉,看來若不是他們有心引他,他想要進將軍府只怕也不容易吧!
顧雲從床上抓過被,撕長條,包住敖天還流不止的手,急道:「你沒事吧?!」
鮮很快染紅了純白的帕,敖天收回手,冷冷的回道:「沒事。」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顧雲覺得莫名其妙,這個男人的格太怪了吧!
兩人都出到院外,誰也沒有注意,牆角,一雙幽深的黑眸中劃過一抹複雜的芒,握的手中,長劍已經出鞘,只是,出手還是慢了一步。
夙凌面無表的退出了顧雲的院落,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院,已經點起無數火把,照亮了不大的小院,黑人被將士們團團圍住,他也明了自己的境,不再反抗,只是冷冷的看著朝他走來的顧雲。
「我小看你的,小丫頭。」黑人開口,居然是清亮婉轉的聲。
素手輕揚,黑人瀟灑的扯下臉上黑巾,一張如花似玉芙蓉臉赫然出現。
「是你?!」
刑部大堂
破曉的第一次曙撕破天際的黑雲,彰顯著新的一天已經來臨。折騰了一個晚上,大堂上的人都未見疲倦,歷時兩個月以殘忍的手段摘心殺人的兇徒終於被擒獲,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跪在地上的子一臉的平靜,沒有被抓獲的恐懼或者說不屑,有的只是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平和,顧雲盯著麗而淡漠的臉看了還一會,才問道:「你為什要殺我?」
子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語氣厭惡的說道:「像你這種只想著勾引沐風的賤人,死不足惜!」
顧雲明眸微閃,眼睛直直的盯著沒有什麼表的臉,繼續問道:「前面的幾個子也是你殺的?」
這次連頭都沒有抬,只是冷冷的回道:「們都該死!誰讓們打沐風的主意!」
單嵐朗聲說道:「古月馨,你現在是認罪了?」
古月馨緩緩抬頭,看了高高在上的單嵐一眼,並不打算自我辯解的回道:「既然被你們抓住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不對!從頭到尾都沒有回答人是不是殺的問題!對那些殺害的人,並沒有表現出多深刻的痛恨,只是一點厭惡,就足以讓用那樣殘忍的手段殺人了嗎?!
走到古月馨面前蹲下,顧雲與眼眸相對,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現在問你,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前面的三起摘心案,是不是你做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古月馨已經不耐:「我剛才已經說了——」
「是還是不是?」顧雲一口打斷的話,執意追問。
對面的孩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那雙眼,卻仿若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不自覺的心虛,暗暗咬牙,古月馨堅定而大聲的回道:「是!」
顧雲緩緩起,看向一直注視著的卓晴,輕輕的搖搖頭,這個人,在說謊!
現在執意認罪,要如何說明在說謊呢?
卓晴冷眉輕蹙,問道:「你用的兇是什麼?」
「薄刃匕首。」這次古月馨回答得很快,而衙役也送上了從上搜出來的匕首,遞到單嵐面前。
卓晴只是掃了一眼,已經確定刀刃的長度,厚度,與傷口一致。
單嵐一邊查看兇,一邊問道:「你是如何做到室殺人的?」這一點一直是他們想不的東西,而青家兩姐妹對古月馨的問,說明們對是兇手存疑。其實,他也不太相信,但是兇卻已經在此,不是兇手,誰是?!
誰知古月馨哈哈大笑起來,斜睨了單嵐一眼,冷笑道:「這有何難?我們古月家,除了醫,最有名的就是幻。只要對陪侍的丫鬟下幻,們就會在我離開之後,把門關上,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程航眼睛圓瞪,不信的道:「那些小姐也是中了你的幻,所以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剖心而不能彈?這不可能吧,幻真的這麼厲害?!」
那種的得意是發自心的驕傲不是騙人的,但是真有這麼厲害啊?
卓晴忽然要求道:「你現在做一次給我看。」所謂的幻,是否就是醫學領域所說的催眠呢?
古月馨別過頭去,冷哼道:「我是不會做的,這是我們古月家的絕技。」
絕技是嗎?卓晴輕輕挑眉,冷笑問道:「你摘心的時候,是由左至右下刀還是由右至左下刀?是先斷經脈后摘心,還是先摘心后斷經脈?」
「我······」古月馨一怔,眼中劃過一慌。
「你不知道?」
立刻抬起頭,臉上一直保持的平靜似乎已被打破,瞪著卓晴,像是要急於肯定什麼,古月馨急道:「我當然知道!從右向左下刀,先摘心后斷經脈!」
「你確定?」
一定是在故弄玄虛!一定是!深吸一口氣,古月馨堅持道:「確定!」
一說完,呂晉和單嵐眼中立刻都閃過一,微笑著點頭,卓晴回道:「看來人不是你殺的。驗過的人,都知道,你在說謊。」死者明明是被割斷了連接的管才拿出心臟的,這也是當時認為兇手的刀法極準的原因。
單嵐臉微變,古月馨趕道:「人就是我殺的,只是太久了,我忘了這些細節而已。」
忘了?單嵐輕輕點頭,嚴肅冷俊的聲音低沉的響起:「好吧,既然你說是為保護蘇沐風而殺人,那就聽聽蘇公子怎麼說吧!」
猛然回頭,那道素白的影已經站在後,深深的凝視著。
「沐風?!」雖然暖暖的晨已經映公堂,照在古月馨纖瘦的上,但是暖沒讓到一暖意,只覺得自己置冰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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