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宮。

梅褚在昭寧宮的宮門頓了頓，抬頭看了眼昭寧宮鎏金的牌匾，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梅大夫來了。”

萬吉匆匆的來到宮門外，“幾位主子都在里面等著您吶。”

“噯。”梅褚連忙收回心神，往屋走去。

“怎麼樣了？”顧清衍有些著急的開口問道，“那子母蠱可有破解之法？”

“回皇上，有破解之法。”

梅褚先是給姜瑜打了一劑強心劑，而后方才繼續開口，“只是破解的法子有些難度，裴小姐說了，娘娘子里極有可能是子蠱。”

“所以必須用母蠱來破解？”顧臨的聲音響起，梅褚的表也驗證了顧臨的話，“那裴芷也不知道母蠱在哪里？”

“對，連裴堅是如何養的母蠱都不知道。”

“無妨，你把所有關于子母蠱的都詳細的說一遍。”說罷，顧臨便握住了姜瑜的手，“阿瑜，只要有破解之法，就一定能解開你的毒。”

就連姜瑜眼底的芒都熱切了些，梅褚見狀也不敢耽擱，把裴芷說的關于子母蠱的況都說了出來。

半個時辰后，口干舌燥的梅褚猛得喝了一杯茶水。

“這個裴堅還真是無恥至極，之前說云家悖逆先祖，朕瞧這他才是不顧祖上的命令，擅自去養那些害人的蠱蟲。”

顧清衍氣呼呼的開口，而且還把這般邪惡的蠱蟲用在了母后上。

“若是子蠱和母蠱都死，養蠱人會遭到反噬嗎？”

顧臨的反應讓梅褚頓了頓，他也不確定裴堅是否會遭到反噬。

“無妨。”顧臨似乎也不指梅褚的回應，自顧自的繼續開口，“裴堅怎麼死，朕得好好想想，可不能讓他輕易的死了。”

從這一刻起，或許從裴堅養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裴堅以后的結局。

“方才聽你說，裴堅寄給顧清風的末是用來提前喚醒哀家的蠱蟲？哀家若是聞到后會腹痛難忍？”

一直沒有作聲的姜瑜緩緩開口，梅褚聞言點了點頭，“裴小姐是這樣說的。”

“既如此，三日后就在宮里辦個賞花宴吧，正好春許多花兒都開了。”姜瑜眼神里閃過復雜的，“想個法子讓顧清風也參加吧。”

“也好，目前先不在這件事上打草驚蛇。”

顧臨也跟著點了點頭，梅褚見狀連忙告退，把空間留給了屋子里的一家三口。

“母后，您在想什麼？”顧清衍看著有些發呆的姜瑜，輕輕開口，“如今事都有了頭緒，母后可莫要胡思想了。”

“我是在想裴芷，如今也不好。”

姜瑜心里清楚，那麼短時間梅褚一個人不可能會快速查到那麼多關于子母蠱的信息，是裴芷幫了他們。

“待解了毒之后，孩兒會好好謝裴小姐的。”

......

這一晚，顧臨來到了定遠侯府。

“太上皇怎麼來了，真是稀客。”姜鶴臉上雖然是笑著的，可抖的手指暴出了姜鶴心的不平靜，顧臨能在這個時候找上他，一定是因為阿瑜的事。

;“有酒嗎？”

顧臨拍了拍姜鶴的肩膀，“我們兩人也好久沒喝酒了，今晚我們好好喝一杯。”

“好，那我就把珍藏許久的好酒拿出來！”

一炷香后，兩人坐在院子里的涼亭里，酒的香味漸漸擴散，月也輕輕圍繞著兩人。

“真是好酒。”顧臨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后盯著酒杯笑了笑，“今日梅褚說，確定了阿瑜的就是子母蠱。”

“裴堅養的蠱？”

姜鶴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真該死啊，蠱這樣的東西就該隨著狄國的滅亡一起消失在這天下之間。”

“是啊。”

酒過三巡，顧臨的眼中卻毫無醉意。

“母蠱在裴堅那里，要想給阿瑜解毒，只能用母蠱來引子蠱出來。”顧臨的里彌漫出苦，“所以我們需要在裴堅察覺不到的況下拿到母蠱。”

“一旦被裴堅察覺到，強行殺死母蠱，子蠱的毒素會立刻在阿瑜蔓延，那個時候，阿瑜就......”

“要想拿到母蠱，可不容易。”

白茜的聲音響起，顯然是放心不下這邊的況，“杳杳睡下了，我也沒什麼事，所以就過來了。”

“是不容易。“顧臨深深的看了眼姜鶴，“我思來想去，能順利去拿到母蠱的人，只有你或者阿衍。”

“什麼意思？”姜鶴眼神一，“是因為姜家的緣故嗎？”

“對，當初裴堅費那麼多功夫才拿到姜家，一定用姜家來喂養蠱蟲了。”顧臨有一種深深的無力，“裴芷說如果用姜家來喂養蠱蟲，只要姜家人出現在蠱蟲附近，蠱蟲和姜家人都會有應。”

“那讓我去。”姜鶴幾乎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就連邊的白茜也毫沒有勸阻的意思。

“目前裴芷只提到了裴堅所在的前院和書房會點安神香，安神香可以掩蓋養蠱的腥氣，所以大概率就是這兩個地方。”

顧臨緩緩站了起來，“我比誰都想去找到母蠱，可我知道我不是最合適的人。”

“你就留在京城陪著阿瑜，如今阿瑜月份大了，邊離不開人。”姜鶴扯了扯角，“當初姜家是我給裴堅的，后來我的命也是裴堅救的，在一定程度上，這也算是我和裴堅之間的私人恩怨。”

他們兩人心里都清楚，為了姜瑜，他們都可以去做任何事。

“可此行兇險，若有不慎，不止你自己，還有阿瑜，都會于危險之中。”

顧臨緩緩舉起了酒杯，“舅兄，敬你一杯。”

“祝你我都得償所愿。”姜鶴爺舉起了酒杯，酒杯撞的一瞬間，白茜有種想要流淚的沖。

上天啊，求求您睜開眼睛看看吧，為何要讓惡人得逞？讓無辜的母親這麼大罪呢？

次日一早，姜鶴便匆匆啟程離開，凌枯也跟著姜鶴一起，一行人輕車簡從，朝著隴右的方向而去。

顧臨站在都城的城墻上站了許久，久到看不到姜鶴一行人的影。

晨熹微，萬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