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偵查

同一時間，金海沙漠。

距離地面兩千米的高，洪範正高速向北翔。

地面上，里許方圓的綠地塊緩緩挪至他下。

綠洲形似長杉，中心泉如月牙，是以得名杉月。

今日燃起的甲等烽火也正是源於此。

當然，此時火已滅、煙已散，哨所亦無人倖存。

百多米長的泉眼旁，只有蛇人麻麻地互相擁著，依次上前飲水。

鳥瞰之下，如同一堆雜的蚯蚓。

洪範的耳邊唯有風聲。

他降低高度至一千五百米。

在這個距離上，憑藉渾然境武者目力，足以看清人臉五。

【數量在五千五百左右，考慮到散布在綠洲外的散兵，應該還能多上半。】

洪範心道。

他控制尾翼，盤旋於綠洲上空，見到泉水中泛起數道尾流。

凝目看去，水面下有長跡緩慢游移，至有十數米長。

海拔再度降低至一千米左右，洪範得以更詳盡地觀察蛇人外表。

渾鱗甲、毫無髮。

蛇軀佔據了三分之二的長度，生有雙臂與頭顱、類似人類上半的部分則佔了三分之一。

似人非人，目中無。

洪範遙遙著，周無法自抑地生出寒意。

他又回想起出發前廖正豪的代。

【蛇人專修，型與戰力正相關，通常來說越強橫便越巨大。】

盤旋數次后，他對蛇人的總實力進行了評估，還特別鎖定了九個個。

【長八米的兩個應該是經過五次祭的蛇人，戰力在先天範疇。】

【長七米的七位是四祭，戰力在渾然巔峰上下。】

正當洪範思量的時候，下方的蛇人群落卻是有了靜——今日雖弱，但依然使翔翼在地上投下影。

「碎牙尊上，天上有隻大鳥一直盤旋不走，好一會兒了（蛇人語）。」

一位蛇人對兩位五祭主將之一彙報道。

後者原不當回事，然而抬頭觀察了片刻后，終究警惕起來。

普通蛇人視覺不行，經過祭后的貴種卻不同。

碎牙看得清楚，天上盤旋的本不是什麼大鳥，而是從未見過的某種玩意。

「讓開些。」

它低聲喝令道，自邊上取來一把做工緻的黑石長矛，團仰頭，估計著翔翼的軌跡。

片刻后，在目標即將經過其斜上方時，碎牙蛇軀發力，將自己彈十餘米空中，同時猛然擲出石矛。

在其餘蛇人看來，這一矛的力量不可謂不強。

然而想要及千餘米高的目標，相差還是太遠。

洪範完全不需要閃避。

他保持著航跡，俯視著石矛飛起近四百米高，而後耗盡勢頭自由落。

最終，長矛在一塊砂巖上摔得碎骨。

這一擊傷害為零，靜卻不小。

一時間大部分蛇人都注意到了天上的訪客。

蛇人的秉與人類迥異。

沒有嘈雜，沒有混。

只是整齊劃一地仰首注視。

直對數千雙如斯豎瞳，饒是洪範沉穩過人，也耐不住渾發寒。

這時候，在他心中泛起的只有八個字。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蛇群另一頭，全軍的頭號統帥赤鱗也準備出手。

它擎著一兩米長的石矛，在翔翼掠過時陡然飛擲。

同是五祭蛇人，赤鱗的力量要遠強於碎牙，差距足有數倍。

但它這一擊的效果卻是遠遠不如。

蓋因石矛承不住過大的力量，在出手后便凌空崩碎，化作一片飛石，反而誤傷了幾位蛇人。

綠洲里這才有了許混。

洪範見狀，稍稍降低了翔高度，至六百米左右。

而後他將注意力專註到極限，不僅關注著兩位已知的五祭蛇人，更以餘縱覽全局。

他想要試探出在場蛇人的個實力上限，為此甘願冒點風險。

不大的一點風險。

在沙翼V1.8的測試中，洪範同時全功率輸出炎流勁與沙世界真元，能在一秒時間機出十幾米。

再考慮到他此時短至數十毫秒的反應時間，哪怕有元磁戰力的蛇人在暗投出兩倍音速的長矛，他也有相當把握躲開。

至於天人級別……

倘若隊伍中真有八祭、九祭，乃至神子級別的蛇人在，那金海城橫豎守不住，洪範亦遲早是個死。

赤鱗穿行於綠洲，略有煩躁。

它為銀鱗神子的直屬部下，向來自負勇力。

兩矛連出后，天上那個沙鳥不僅不走，甚至還降低了高度，明擺著是在挑釁。

這刺傷了它的自傲。

但蛇人軍中金屬武極，總共不過數百把而已。

赤鱗自己所有的巨刀自然是用料最足、最「豪華」的，只是其形狀與重量都不適合投擲。

花了不力氣，它才自手下尋得一把造型還算潔流暢的鋼矛。

這一次投，蛇人釋放了所有力量。

方圓十餘米的沙塵被巨力掀起。

枝葉被強氣流打搖晃。

塵霧中，鐵矛衝天飆飛，斜飄至六百米左右高空，將將到了翔翼的邊，方才墜落。

【沒有聽到音，高在六百米左右。】

洪範與赤鱗對視一眼，拉高翔翼。

【所以蛇人將領的出手極限差不多在亞音速，秒速大約在兩百七十米。】

【考慮到投出的長矛質量不低，它的破壞力要遠超過李鶴鳴了。】

經過最後的盤旋，洪範順風轉向，在蛇人靜謐的注視中一路南歸。

三刻鐘后，翔翼駕臨金海城北城牆。

居高臨下，寬闊雄城譬如一道鐵線。

人流如螞蟻般穿行上下，正搬運著壘石滾木、柴薪油脂。

有人看見了飛近的翔翼，開始呼朋引伴地指點。

隨著早前目送過洪範北上的士卒點明了天上來客的份，人群更是轟然。

「洪公子……」

「二……」

聲音順風攀了上來，空縹緲，卻不減熱。

有人在揮手，有人在蹦跳。

所有人都在笑。

鼎沸沖霄的人聲，以及如斯火場景，好似一碗灌胃腸的熱湯，霎時替洪範中和掉了此前蛇人帶來的寒。

這時候，聽見外頭的靜，城樓候著的廖正豪、鄭準等人也走了出來。

見沙翼，他們明顯鬆了口氣，綳了許久的臉上浮現了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