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風以理

洪範一言，激起城樓中眾多反對。

「不可！」

洪武、公孫實、聞中觀沉聲喝道。

「我素來知曉沙世界在大漠里的威勢。」

廖正豪亦緩聲勸阻。

「但此事不值當二公子冒險。」

「自驚沙公逆轉局勢、掃沙海之後，沙世界已然是一桿旗幟。」

「待異族兵臨城下，荒沙高揚於城頭的意義，卻遠不止於殺敵而已！」

他走到洪範旁，按住後者肩頭。

「大戰在即，決不能意氣用事！」

洪範到肩上力量，不抵抗地順勢坐下。

「廖大人莫急，我向來不是意氣用事之人。」

他卻是笑道。

「我既自薦，必然是有萬全把握。」

「你有什麼把握？」

聞中觀起上前，第一次以責備目向洪範。

「難不你已經不聲不響地突破到天人了？」

「哪能有那麼離譜……」

洪範擺手。

「我只是會飛了。」

眾人聞言一愣。

「侄兒你剛說的什麼？」

洪武困道。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實在想不出「會飛」還能是什麼詞的諧音。

「我說我能飛。」

洪範再次起。

「飛行，就像鳥兒那樣。」

這回廖正豪沒有再攔他。

「飛行？」

公孫實複述一遍。

「伱是說像元磁宗師那樣？」

洪範點了點頭。

「大概是吧，我也沒見識過元磁境界。」

他回道。

「這還不離譜？這更離譜了！」

聞中觀滿臉荒謬。

「你還不如說你突破到天人了……」

好半晌后，眾人才略略穩下心緒，能夠讓洪範繼續陳述。

「我突破渾然境后新創了一門殺法。」

「名為『力沙翼』。」

頂著諸多猶疑目，洪範一邊在堂中踱步，一邊解釋道。

「以沙為羽翼，以炎流作為力。」

「最高能過千丈，巡航速度大約是一個時辰三百二十里（時速八十公里）。」

「全出力狀態下，極速可達到巡航速度的二倍以上。」

「像今日這種大風天，持續飛上個把時辰不問題。」

「蛇人現在又到了杉月綠洲，距離我們不過一百數十里，一個時辰足夠來回。」

饒是他報低了沙翼的參數，依然無人敢信。

「好侄兒，不是你叔不信你。」

洪武皺著眉頭。

「不說我洪家炎流功有沒有這能為，哪怕是驚沙公全盛時期先天巔峰的修為，也沒聽說他能飛啊？」

「兵事兇險，洪公子切莫說大話。」

公孫實對武道見識更廣，因此也越發覺得匪夷所思。

「哪怕淮國風氏《天罡神風經》也要在天人境界才能練《風》，短時間凌空……」

洪範聞言也不在意，只是帶頭出了城樓。

「今日走北風，倒是正合適。」

他目掃過天邊漸散的狼煙，說道。

「各位眼見為實便是。」

眾人在城門上站定。

洪範則走上甕城南北向的城牆。

徑向長度近二十米，足夠他起降。

真元震，將城牆的沙土拔起。

而後越數丈落差，如羽般依附在主宰周。

洪範邁步加速。

長風猛烈，吹得城上大旗獵獵。

而借這力量，他猛然騰，躍長空。

沙翼招展，一塑形，然後以誇張的角度與速度拔升，很快便離地有百米之高。

只留下失去言語能力的眾人瞠目結舌於原地。

對於城牆上的大部分人而言，抵元磁是只有耳聞而未目睹的境界。

今時今日，正是他們第一次見證人類搏擊長空的英姿。

「我曾見過元磁宗師橫天宇。」

廖正豪盯著沙翼起伏飄忽的軌跡，喃喃道。

「乍起乍停，與風無糾。」

「和這不是一回事。」

「沒錯。」

公孫實介面道。

「但這也不是風，天地靈氣沒有變化。」

他沉凝片刻，又改了口。

「或者說，並不是如《天罡神風經》那般風以力，而是以理……」

「武道之極技，竟能奪飛鳥之造化？」

公孫實嗟嘆再三，心中竟是有一衝。

如是人族菁華，必不可使之陷於金海。

若是局面不利，他為武監即便拼了命，也得護洪範出城。

沙翼降速，逆風下落。

眾人蜂擁而上，唯有聞中觀還呆傻般愣在原地。

此時，他心中卻是被一個想法佔滿——若是以沙為翼能夠飛翔，那以鐵木金石是否也可以呢？

不久后，洪範二次起飛，筆直北上。

上百位士卒抬著腦袋，目送沙翼雲際。

在他們耳畔，「我去去就來」的話音順風彌散。

正當眾人凝的時候，公孫實轉下城。

「不過一個時辰，武監不在此等候嗎？」

鄭準奇怪道。

「我回衙門去備銀。」

公孫實頭也不回地回道。

「這力沙翼定然是第一品武道，按律要發兩千兩補。」

他說著下了城樓，腳步越來越快，最後竟失了慣常的風儀，一路小跑起來。

······

同一時間，金海城西城門。

往常人流如織的門冷清了大半。

無人出城，唯有一些趕著牲畜、板車上載滿家私的百姓排隊城。

「四位爺，麻煩了。」

什長劉二半笑道，雙手遞迴令牌。

一位形高大的年輕男子對他點了點頭，側還跟著三位勁裝漢子。

四人著赤雲紋武服，走安寧大街，牽著的馬匹都高大健壯。

「金海城給我的覺不太對。」

為首的男子說道。

他目掃過長街，發現很多店鋪並未開門，行人亦不太活潑。

「緯哥說的是。」

另一人接話道。

「城上站著的兵丁太多了，剛剛那些守門卒也都按著刀。」

他說著，側首了北城牆方向，自過路風中約聽到人群的呼喝。

「文彥，你去問問。」

為首者說道。

四人中看起來最年輕的一位得令，便走街邊豉鋪子。

咸酸味撲面撞來。

鋪陳設簡樸，除了四個半人高的大缸，便是一張櫃檯、一把藤椅。

一位滿臉皺紋、皮黝黑的老頭在椅上，約莫七八十歲，半仰著頭正打著呼嚕。

「老丈，我是外地來的，想打聽點事。」

名為文彥的年輕人上前兩步，出聲問道。

老頭不應，呼嚕更響。

文彥皺了皺眉，以指節叩了叩櫃檯，篤篤有聲。

這回老頭醒了。

PS：

運營代更，蕪湖~

范哥兒起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