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心靈應

沈靈枝沉默一會兒，「你沒跟謝家分析利弊嗎？即便謝暮會忘記所有，但事關兩個種族的災難，他們怎麼會不願意？」

「他們覺得我在誇大其詞。」夜莫攤手，「問題是我騙他們做什麼，又沒好。」

「……」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沒法子。

「謝暮還有多久時間？」

「說不準。但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現，他上已出現新疾。」

謝暮的看著夠虛弱了，居然還有其他病？

沒多久謝宅突然來了一夥人，宣稱是婚禮策劃團隊，沈靈枝現實際上混進了心理學專家宋連熙。隔著老遠，聽到謝母對宋連熙哽咽，「宋醫生，小暮他真的得了妄想癥？」

「準確的說是妄想癥，他幻想方鍾與他，要嫁給他，每天好像跟朋友甜甜，實際上什麼也沒生，方那邊您也親自求證了事實，很典型的心理疾病。」

「這個病是不是很難治？」

「因人而異，需要家屬多多配合。我會繼續以婚禮策劃師名義接近他，爭取治療。」

【治不好的。】

夜莫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他的原是白與暗金相間的挪威森林貓，趴在樹上慵懶晃著貓尾，澄澈的碧綠貓瞳居高臨下瞅著沈靈枝，【他表面看著還好，實際上已在衰敗，現在逐步轉變蠶食他心理。妄想癥只是開始，接下去可能還有嫉妒妄想癥，被害妄想癥，自罪妄想癥，抑鬱癥……直至他死亡。】

沈靈枝聽得頭皮麻，爲新進族員，想想自己還是有必要盡一份綿薄之力。

找機會半路攔截謝暮，才剛坦誠自己原，謝暮眉頭一挑，「老傢伙讓你來當說客？」

正在逛市被小孩誇贊帥哥哥的夜莫冷不丁打了個噴嚏：臥槽，誰又駡他。

沈靈枝：「不是，是我自己……」

「居然把我的事告訴你，看來他對你我有什麼誤會。」謝暮在面前站正，微低頭，眼睛嚴肅地直視，「我澄清一下，以前是有傳聞我喜歡你，但僅僅是爲了逗枝枝，沒有其他意思。如果給你帶來困擾我在這裡對你說聲抱歉，當我欠你一個人，以後有事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說完，沈靈枝腦子還沒轉過彎，他抬腳就要走。

「哎，等等等等，我現在就需要你幫忙。」

謝暮停下腳步瞥來，咳嗽了聲，「你知道我是爲了看病才來這裡，何謙大師說我的命數和你一樣是未知，需要我們一起給他研究。可是你最近經常不見人影，有些影響進度，所以我希你每天能準時到達大師房。我理解這個很枯燥，想加快進度的話，如果你也附在貓上或許有幫助。」

謝暮的眼睛很黑，仿佛察小心思，「我可以準時去。但附在貓上，恕我幫不了你。」

「爲什麼？」

「我爺爺止我這樣做。」

沈靈枝卒。

長老的忙是幫不上了，不過好歹謝暮遵守了諾言，每天零點準時與到何謙大師房中。可是有一天，不僅謝暮失約，連何謙大師也沒了影子。

謝暮出車禍了。據說是爲了救「沈靈枝」，致右碎骨折。

謝家人盡數趕去醫院，守著謝暮做手，等了許久終究傳來噩耗，小部分需要截肢。

等他從icu轉去普通病房，沈靈枝去醫院探他。

謝暮手後蘇醒第一句話竟是，「不要告訴枝枝我沒了，絕對。那個蠢人肯定會沒完沒了自責，我還想圖個清靜……」

他渾青白，氣若游，拼盡力氣隻爲這句話。

如果說之前沈靈枝以爲謝暮對那孩純粹只是妄想癥在作怪，現在是真能覺他的喜歡，若非喜歡，不會捨命相救，不會到現在都惦記對方，怕孩疚。

謝家人認定是之災，以此作爲條件讓謝暮娶一個八字相合的孩衝喜。其實兒媳人選從謝暮年時期開始敲定的就是「沈靈枝」，謝母前段時間找過孩，現倆人本不是投意合的關係，謝暮還得了妄想癥，只得暫時作罷，如今兒子殘疾，更開不了那個口，只能嘆息另尋他人。

四合院悄悄開始布置傳統婚禮。

謝暮在婚禮前三天出院回家，他面無表，自行笨拙地推著椅，空了一節，沒人敢去幫忙，滿院的紅紅火火襯得他愈慘白。

沈靈枝觀察了他幾天，其實他表現得跟平常沒什麼區別，婚禮事務繁多，儘管謝家人幫他承擔不，他也免不了瑣事纏，但他都平和面對，脾氣反常地好。

辨不出這是認命還是努力面對生活。

直到婚禮當天，沈靈枝這才明白，原來他做出了選擇——謝暮逃婚了。

那天口又不舒服，靠在香樟樹下氣，親眼看到一隻藍眼黑貓從謝暮的新郎袍中鑽出，躲到邊的香樟樹上，沉默遠觀宅子裡的人跟無頭蒼蠅似地找他。

在此刻，喧鬧與沉寂仿佛只有一厘之隔。

待黃昏日落，謝家漸漸安靜下來，他尋了個時機嫻跳下枝丫，走出宅門。

他回頭看了一眼，對點頭，似在謝沒有泄他的藏之。

聽私家偵探說婚禮當天「沈靈枝」其實也到了謝家門口，還在門外抱走一隻黑貓。

不過那已是後話。因爲怪疾再度作。

醒來時在何謙大師房，老者依然神矍鑠，眉眼略帶倦意。

「覺好點了嗎。」

沈靈枝捂著口緩緩呼吸，「好多了。」

「之前那段時間家裡出太多事，耽誤了你，實在不好意思。」

「沒關係。」沈靈枝頓了頓，「聽說謝暮不見了，你們找到他了嗎？」

「不找了。」

何謙大師拿著筆龍飛舞不知在寫什麼，「以前不讓他靈魂出竅接什麼歷練，是怕他徹底忘了我們，想讓他多陪我們幾年，畢竟我這老頭子也沒幾個年頭活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小暮沒了飽折磨，我這糟老頭子不能再自私地綁著他了。走就走，忘就忘吧，活得開心就好。」

原來大師清楚知此事。

沈靈枝看到老者眼圈紅，鼻子也有些酸。

「他不會拋下你們的。」不知爲什麼就是篤定，「一定不會。」

何謙大師扭頭了眼睛，將剛寫好的紙遞到跟前，「你的命數我昨晚算出來了。」

一夜之間？沈靈枝大驚，「大師，你不會折了壽來……」

何謙大師做了個安手勢，「雖然我用了力量更強的紅符，但我沒折壽。這也正是我捉不的一點。」

沈靈枝低頭看大師給寫的字，「命數雜，前途未知。是什麼意思？」

「昨晚我仔細研究，難怪先前如何都算不出來，你的命數與其他人織在一起，一團絞在一起的，牽一而全。我大膽猜測，你們之間像雙胞胎産生了心靈應，所以對方喜，你也喜，對方痛，你也痛。這估計就是你病所在。」

沈靈枝聽得腦袋暈，這也太玄乎了。

「那這問題能解決嗎？」

「此病，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