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表白

男人三步並作兩步，一掌劈掉手裡的剪刀，抬腳踢了個老遠。

「沈靈枝，你有什麼火儘管衝我，非得跟自己過不去？！」

該死的，居然想自殺！

怎麼敢！

如果不是他失眠想過來看看，明天見到的是不是只剩一冰冷的？

紀長顧大步從房間角落提出急救箱，讓靠在自己懷裡，把紗布按在傷口上，有傭人聽到靜出來查看，他有條不紊地下令把私人醫生喊來，準備冷巾和薄衫。

剎那間，別墅燈火通明。

沈靈枝整個人都傻了。

男人大掌在傷口上，指尖。

他懷抱很寬，在他懷裡只看到他冷的下頜線。沒有忘記他推門而時臉上閃現的錯愕，慍怒，驚慌，還有剛剛，來不及掩飾的痛苦落寞。

這大概是第一次見到紀長顧緒失控的表。

還有他急之下吐口而出的「沈靈枝」。

「你，你剛剛我什麼？」

「沈靈枝。」既然說了，紀長顧也沒打算瞞。

這對簡直是五雷轟頂！

「你怎麼，怎麼……」張口結舌，「難道是傅景行告訴你的？」

「從你第一天出現在別墅，我就知道是你。」

紀長顧低頭凝視，孩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真像一 只可的小白貓。

但是，那小子居然也知道這事……

他眉心不易覺察地擰了擰。

沈靈枝生無可地捂臉，天啊，一下被兩個男人現還活著，太特麼的出師不利。

既然把話說開了，紀長顧索問個清楚。

「枝枝，你是不是討厭我？」

他垂眸，指關節力道下意識收。

「啊？」沈靈枝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跳到這，但還是實誠地搖頭，「不討厭。」

「那為什麼跟我上床後你要自殺？」他啞著聲，埋細嗅的馨香。

「我才沒自殺，那是被你嚇的好不好，我是看手臂上有一很的，想拿剪刀剪掉！」

沈靈枝理直氣壯著脖子，簡直佩服自己的隨機應變。

半夜三更剪手？

紀長顧啞然失笑，心裡揪疼的一角終於如消融的雪化開。

現在小孩的一些行為的確有些難以理解。

他角微勾，「這麼說，你不討厭我，那就是喜歡我。」

這是什麼見鬼邏輯！

可當撞他浩瀚如星空的眼底，的背脊一下子就了。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臉湊到跟前，高的鼻樑若有似無蹭過鼻尖，呼吸融，眼神纏，他很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他的臉，眼神，聲音，無不是蠱人心的利。

沈靈枝慌地錯開視線，覺得自己就像落陷阱的獵，在做最後垂死掙扎。

「你等等，我早就想問你，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他說起了三年前一件往事。

當年，他被設計車禍，控告故意殺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

他當時躺在病床上，傷勢嚴重，短暫失明，自己人又被二叔那邊控制，完全無法為自己翻盤。不曾料到，有一個人悄無聲息地站了出來，迅猛侵城市街道監控系統和管局所有電腦，千方百計找到被刪除的監控資料，證他清白。

等他養好出院，已經是大半年後的事。

他用所有資源尋找那個人，耗了三個月才得知，對方竟只是個剛上大一的孩。

沈靈枝，一個代號為「ghost」的駭客。

他真心想謝，但那時他跟二叔鬥的厲害，怕自己貿然上門答謝會給帶來麻煩，所以一直不曾面。他曾經試著讓梁治用中獎方式把錢或飾送給，奈何警惕高，秉著天上不會掉餡餅的理兒，對中獎電話一概不加理會。

無奈之下，他只能悄悄跟著，尋找合理的答謝方案。

他買通了的老師，讓老師給大家佈置一個課堂作業——你有什麼願？

他拿到了的答案。

說：希有人給我送飯。

還真是別致的願。有時候像他們這個階層的人不怕你要錢，就怕你不要。

他觀察了的作息規律，現每天總是在食堂快收工的時候才去吃飯。

所以，他裝扮食堂大叔，在進食堂後以剩飯的名義給送飯。

而那所謂的剩飯，是他別墅裡的私廚做出來的。

他打扮得很功，沒認出他是一個年輕男子，只是慨自己運氣真好，然後堅持刷了飯卡。

很開朗，總是笑瞇瞇地跟他聊家常，他不得不搬出家裡一個傭人背景當作自己的故事敘述，回頭給那傭人加了獎金。

眼睛很亮，笑起來像有星星，看著心都會不自覺飛揚。

很挑食，蘿蔔，洋蔥，芹菜，菠菜，五花等等都不吃，吃茄子不吃皮，吃水煮蛋不吃蛋黃，吃豆芽不吃豆。他讓不要挑食，噘著小，明明很不想吃，但看在他的面子上還是勉勉強強吃下一點。

他送了兩個多月的飯，直到的寒假。

漸漸的，他覺自己不太對勁，他想念的聲音，想念的笑，的影在他腦海裡輾轉揮之不去，幾天看不到，他就想得厲害。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等我現時，你已經……」傳來了死訊。

這樣的表白對紀長顧而言是前所未有的驗。

他以為他會難以啟齒，直到說出來，才現一切並不那麼難。

只要聽得到，因為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突然開始躁，他茫然，無措，本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明白這樣的強烈悸意味什麼，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暗暗跟著，遠遠看著。直到的死訊就像一把鈍刀，把他狠狠剜醒，傷口沒出，卻每天如淩遲般鈍痛。

紀長顧說完這個故事，懷裡的孩已經哭淚人。

他親吻臉上溫熱的眼淚，嗓音如香醇的酒，「所以，枝枝，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為彼此的唯一，我會一輩子照顧你，保護你。」

沈靈枝知道，心深一直有一個人真心給一個家。

這個人，現在就在眼前，手可及。

的心抖得厲害。

他的沿著臉頰來到邊，輕輕廝磨，「如果你沒推開我，我就當你答應了。」